次日樓泠不斷地回想起竹屋讓人遍體生寒的場景,有心想問問玉生香那牌位是給誰設的,卻張不開嘴,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到了晚間,樓泠穿著夜行衣,雙手墊頭斜靠在塌上,嘴里銜著一根不知從哪里摘來的狗尾巴草,雙腿交疊不停的抖啊抖,百無聊賴地等著蕭忱的指示。
據說今日會有貴客前來,蕭忱不許她再亂跑,樓泠只好一邊等一邊看著樓下大堂人來人往。忽然幾道身影從從容容地進入視野,樓泠一頓,連忙噴出嘴里的狗尾巴草趴在窗戶上。
那是三個陌生的年輕女子,儀容穿著皆是不俗,清貴得與這風月之地頗有些格格不入。為首的那個面上帶笑,絕艷的眉目竟將周圍不少小倌都比了下去,而她右手旁的那位言行又是另一種的恣意不羈,倒是左手邊那位,臉上的神色頗為不耐。
樓泠眼見這三人上樓進了一雅間,心想這三人多半就是四哥口中的貴客了。
她又躺了回去,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沒由來地心中壓抑。
這廂入了雅間的三人圍著桌案坐了下來,秦徽胸口處卻突然一痛,下意識地眉尖微蹙,殷羅見狀,忙問道:“怎么了這是?”
秦徽擺手道:“不礙事。”
殷羅道:“叫幾個人進來玩兒?”見秦徽點頭,她起身說了句“等著”便又出去了。
寡言少語的謝暲從進門起就臉色不善,鄙夷不屑之色盡顯,對秦徽道:“秦大人從前也是潔身自好的正人君子,如今竟也會來這種風塵之所,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換了從前,若非是看在她也是朝中重臣,謝暲哪里會去理會?
秦徽聞言,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道:“您說的對。我與阿姐同氣連枝,自然是性情相投?!?
謝暲似有若無地冷笑一聲,不再多言。
殷羅不大會兒便帶了幾個人進來,清一色的美貌男子,坐下來的時候湊近了秦徽壓低聲音笑著說了一句:“要不是看在那玉生香是長淵老相好的份上,我就把他也一同叫進來了!”
秦岫的風流債真數起來十天半個月都數不完,秦徽頗為無奈,手伸到下頭在她掌心劃拉了幾下,殷羅笑意更甚,指著屋中一圈男子對謝暲道:“殿下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見謝暲冷笑一聲,殷羅拍著她的肩道:“您別這樣,反正今兒都算在秦大人的頭上了,不玩白不玩!”
嘻嘻哈哈放浪形骸,哪里有半分朝臣該有的樣子!謝暲額頭青筋暴起,霍然起身,沉聲說了句“我去透氣”便離了此處。
秦徽與殷羅面面相覷,相視一笑。秦徽大手一揮,道:“都歸你了,自己玩去吧?!?
殷羅道:“別呀,一個人多沒意思。你就不能跟你姐姐學學,別光看著,來來來一起!”
“不用了?!鼻鼗諗[手拒絕,退到一旁的角落自飲自酌去了,殷羅知她心性,也不勉強,況她對風月場所熟稔的很,不一會便左擁右抱左親右親,秦徽只裝作沒看見的樣子,伸手給自己倒了杯酒。
她臨窗而坐,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樣,那邊的人也都識趣了沒有湊上來。半晌,殷羅步伐踉蹌晃晃悠悠地走過來,一把勾住她的肩,道:“我一直很好奇啊……為什么旁人都說她死了,偏你不信,非要說她還活著呢?”
這其中的“她”是誰不言而喻,秦徽任由她的酒氣噴撒到自己臉上不躲不避,看著自己手中的酒盞不言不語。
她從不會喝酒,這個習慣,是在雙親被下令斬殺,秦岫的死訊隨之而來,而她卻被女帝赦免封官的那天,不知道為什么,她恍恍惚惚的出了家門,破天荒買了許多酒回來,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喝,喝完了,人也爛醉如泥,抱著頭嚎啕大哭。
后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她如今也學會了喝酒,練出了酒量,再也不會因為聞不慣酒氣,就把旁人推開了。
為什么不相信她死了呢?
因為她和她是雙生,她與秦岫兩個人之間,有旁人感受不到,理解不了的感應。
用秦岫自己的話說,禍害遺千年,她是禍害,背負了那么多的所謂罪惡,孽債沒有還完,閻王爺是不會收了她的。
她的阿姐,不會輕易就死了的。
秦徽拍了拍殷羅的頭,見她嘟囔著往自己肩上靠,搖搖頭,無奈地笑了。
這廂謝暲將喧嘩嘈雜丟在身后,一個人憑欄而立,冷風將那股讓人頭昏腦漲的濃香吹散了些許,胸腔里的空氣終于清凈了許多。
那個曾經讓自己視作心腹大患的人已經死了,按理來說,其他人并不像秦岫那般具有讓人咂舌的殺傷力,可她看見秦徽那張與秦岫九分相似的臉,還是會條件反射般一陣不安。
謝暲揉著眉心,心道自己果然與秦家人都有仇,換了誰都一樣!
她心有愁思,并未注意到身后何時站了個人,只聽見衣衫被風吹起的摩擦聲,頓時警惕心起,猛的一回頭:“誰?!”
玉生香倚門不動,只用那雙含情的桃花眼與她對視,謝暲愣了一下,道:“你是?”
玉生香報上了名,謝暲于是松了口氣,聽他問:“您站在這里做什么?”
青樓楚館之中,別說是小倌,就是老鴇,也鮮少有他這般神容清淡的人,仿佛褪去這一層身份,活脫脫便是個養在深閨中的貴公子,這與清淡截然不同的艷麗容色竟叫謝暲不由得想起了禮部尚書顧衡,與眼前人一樣含情的桃花眼,一樣淡漠清冷的樣子,此時看來,竟有幾分相似。
謝暲不由得失笑,怪她今日著實想得太多,竟將朝臣與一個老鴇想到了一處,如此天差地別之身份,就是有相似之處,也不過是巧合罷了。
繞是如此,她也不由得生了疑。
謝暲本就是個多疑的人,此時將這不過是一閃而過的荒唐念頭在心中記下,一面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坦然道:“我不喜嘈雜之地,這里清凈。”
玉生香也笑:“我陪著您一起,若是您不想回去,此處……”他面露曖昧,“……也是可以的?!?
謝暲沒有拒絕。
樓泠將這些都看在眼里,見玉生香不去暖閣,卻去與那個陌生女子攀談,心中就明白了七八分。
想來那個人就是蕭忱所說的“任務”了吧。
樓泠摩拳擦掌作躍躍欲試狀,想到蕭忱走之前對自己說的“不可輕舉妄動”,又蔫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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