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后,扶云宗的眾人才意識(shí)到，過節(jié)在城里有多熱鬧。
青石板鋪成的地面，有專人打掃的干干凈凈。街道兩邊置滿了各種小攤子。
賣花的,賣頭飾的,賣木雕的，賣玩具的等等,叫人看花了眼。
降河聽著周圍鼎沸的人聲,不但不覺得聒噪，反而感覺十分安心。
他不再孤寂，他可以跟在師父身邊,來往于人群里。
柏卿也忍不住張望，小臉上都是驚奇。
重寧拉著長(zhǎng)山的手跟他講述：“那邊那個(gè)是糖畫，很漂亮的，我上次就吃過。”
長(zhǎng)山眼巴巴問：“好吃嗎？”
重寧肯定點(diǎn)頭：“好吃。”
他噠噠噠跑回去，拉著秦?fù)竦氖周浐鹾醯溃骸暗俳o買糖人吧。”
糖畫小攤子被一群孩子圍住了,秦?fù)癖恢貙幚^去,好不容易才到攤子前：“老板,糖人怎么賣？”
老板頭也不抬，指指旁邊的轉(zhuǎn)盤：“十文錢一轉(zhuǎn)。轉(zhuǎn)到什么是什么。”
秦?fù)衲贸鲆诲X銀子放到臺(tái)上,“七個(gè)人轉(zhuǎn)。”
攤主這才抬頭,看到秦?fù)駮r(shí),瞳孔微縮。好俊的后生。
他麻利找錢,笑道：“誰先轉(zhuǎn)？”
重寧立刻伸出他的小手去撥拉,木柄速度從快到漸漸慢下來…
“龍,是龍,是龍”
木柄指向龍,小孩兒還來不及高興，木柄又挪了一步，指向了旁邊的兔子。
周圍響起一陣嘆息聲，都在為重寧可惜。
秦?fù)駟镜溃骸瓣P(guān)微，來。”
少女臉色微紅，有些不自在：“師父，我不用。”
秦?fù)裾惺郑骸皫煾附o了錢了，來。”
“……謝謝師父。”關(guān)微還是第一次玩這個(gè)，覺得十分新奇，她輕輕碰了一下木柄，眼看著木柄劃過龍，老虎，鷹，最后停在狼的圖案上。
重寧比她還興奮：“師姐，你轉(zhuǎn)到了狼，是狼！”
小孩兒羨慕壞了，關(guān)微眼睛亮亮的，她捏捏重寧的小臉：“師姐跟你換。”
重寧喜笑顏開：“真的嗎。我”
秦?fù)瘢骸翱龋 ?
重寧癟嘴，可憐巴巴道：“我還是比較喜歡兔子的。”
其他人忍俊不禁。
然后是長(zhǎng)山，柏卿，降河，不知道是不是跟重寧作對(duì)似的，長(zhǎng)山轉(zhuǎn)到了老虎，柏卿轉(zhuǎn)到了鷹，降河轉(zhuǎn)到了重寧心心念念的龍。
重寧：感覺胸口受到好多箭
秦?fù)袢嗳嘈『旱哪X袋，對(duì)元婆婆道：“元婆婆也去轉(zhuǎn)一個(gè)吧。”
元婆婆擺手：“不了不了掌門，我都多大歲數(shù)了。”
秦?fù)瘢骸芭c歲數(shù)無關(guān)，去吧。”
貧窮人家的孩子很少吃到糖，貧窮人家的女孩就更難吃到了。
活了這么多年，元婆婆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站到糖畫攤子前，伸出手時(shí)，指尖都在輕顫。
【爹，那是什么？】
【那是要人命的東西，忒難吃，女兒乖，咱不看那個(gè)臟東西。】
【可是……】
【沒有可是，是不是不聽爹的話了，信不信爹揍你。】
她輕輕撥了一下木柄，元婆婆力道很輕，木柄轉(zhuǎn)了兩圈就停下了，指著一只蝴蝶。
往事浮現(xiàn)激的她低下頭，遮住自己泛紅的眼眶。
“婆婆，你是不是哭了。”旁邊的小孩兒寬慰她：“沒事的，蝴蝶也很好看啊。”
“大人哭哭很羞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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