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夜楚寒哪里肯放開,直到丁曉感覺到呼吸困難,整張臉都憋得通紅,把夜楚寒的后背都摳疼了,他才勉強松開了她。
兩人的眼神都有點兒迷離,不停地喘著粗氣。
夜楚寒只覺得胸腔里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好像隨時能把他燒成灰燼。他不是那種容易失控的人,可是剛才,他真的失控了。頭一次在丁曉面前失敗,敗得一塌糊涂。
“丁曉,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深邃的眼神之中隱隱藏著熱切的期盼,這樣的乞求,幾乎已經越過了他的底線。
長久的沉默,丁曉垂眸,目光流轉之間,都是朦朧。
最終,她握緊了手指,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楚寒,對不起……”
她沒有跟他要時間,沒有說要考慮,就這樣,近乎殘忍地拒絕了他。
夜楚寒單手鉗住她的左臂,說話帶了咬牙切齒的意味:“為什么?就因為我報了警,讓警察抓了你父親,所以你就對我懷恨在心?他殺了我父母,逃了這么多年,得到了消息,我不應該報警,應該假裝不知道嗎?”
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全身的神經都一陣莫名的刺痛。
有些話,他不愿意說得那么直白,是因為覺得丁曉都明白,可現在看來,她顯然并不明白。
“楚寒,我爸他得了絕癥,活不了幾天了,你報了警,就意味著,他最后的日子都要在警察的監視下度過。長期的治療已經摧殘了他的自尊,你這樣做,會讓他死得更快!既然早晚要死,你為什么不能給他一點兒寬容?”
丁曉仰起臉,眼底隱隱浮起淚花。
話說完了,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她以為她和丁向東的父女情份早在他舉刀殺人的時候就已經一刀兩斷,卻沒有想到,她的每一句話都透著對他的心疼。
夜楚寒翹起嘴角,露出一絲陰森的苦笑。
原來,人都是自私的,丁曉在這時候表現出來的自私實在過分。
“丁曉,他犯罪了,理應受到法律的制裁,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管他的身體狀況如何,我都會報警。你讓我寬容他,他什么時候寬容過我的父母?他一氣之下就剝奪了他們的生命,毀掉一個家庭,他罪不可恕,我一輩子不會原諒他!”
他的口氣平靜得近乎可怖,連側臉的線條繃得緊緊的,看不出一絲柔和。
一直以來,他從不愿意吐露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有些話,沒有必要說,有些話,說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還不如不說。丁曉是第一個讓他愿意開口傾訴的人,卻沒想到,他們所站的立場截然不同。
又是長得看不到盡頭的沉默,丁曉推開車門下車,賭氣走進冰天雪地之中,而且越走越快。
等到夜楚寒緩過神兒來,丁曉已經坐上出租車離開,不見了蹤影。
他們之間,完了!
這是來自他內心深處的聲音,無法忽略。
他發動車子,整張臉都被一層濃重的戾氣籠罩,五官猙獰。
油門狠狠地踩到底,他把車子弄出市區,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狂飆,時間和空間的感覺都模糊成一條直線,他盯著前方,眼里是翻涌而起的絕望和不甘。
父母和丁曉的臉輪番在腦海中閃現,不停變幻,他閉上雙眼,額角青筋爆起,握著方向盤的手又緊了幾分力道,指關節隱隱泛白。
手機鈴聲突兀地劃破這死一般的沉寂,他騰出一只手來掛上藍牙耳機,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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