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翰扯了扯嘴角：“不太好，到時候看看醫生怎么說吧，看是保守治療還是化療！”
夜楚寒一驚，化療，那就是絕癥了。云翰表面上不動聲色，和平日里無異，心里不知道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呢。
“多陪陪老爺子吧！不然……”
夜楚寒沒有說下去，他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用最猝不及防的方式拋下他離開，他連陪伴的機會都沒有撈到。這么一比，云翰幸福多了。
鬼使神差的，他開車去了趟丁向東所在的醫院。
病房門外有警察把守著，夜楚寒跟警察打過招呼，卻沒有進去，只是站在病房外面，透過玻璃往里看了看。
很多年前，丁向東曾經在他們家當過司機，雖然久遠，可他還是有印象的。視線里出現那位老人的身影時，他怔了一下，微微錯愕。歲月真是無情，他居然已經老成這個樣子了，而且受著病痛的折磨，臉色蠟黃，就像一段枯木，毫無生氣。
他就那么枯坐在床頭上，瞪著前方的墻壁出神，不經意轉過頭來朝這邊看了一下，正對上夜楚寒冰冷的視線，他嚇得瞳孔一縮，整個人都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從在病房另外一側的丁楠看出他不對勁，立刻按了護士鈴。
護士趕來的時候，夜楚寒已經走了。
這算是報應吧，他無法善終，只能在病痛的摧殘之中艱難度日，直到死去。
走出醫院的時候，夜楚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郁結的心松快了許多。
丁向東不像是惡人，可他當初怎么就能動手連殺兩個人呢？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至于那么狠嗎？這個問題，他想了很多年，始終無解。
現在，他突然不愿意再去糾結了，丁向東沒有幾天活頭了，一切的仇怨終將隨著時間慢慢逝去。
剛剛打開車門坐上車，洛輕羽的電話打過來了。
“總裁……”
“說！”
“夜連夜老先生來了，堅持要和您見一面……”
“我馬上回去！”
車子穿過城市的大街小巷，妥妥停在夜氏大樓的停車場。
夜楚寒沒有急著下車，抽完了一支煙才上去。
二十分鐘而已，夜連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惱怒都寫在臉上。
看到夜楚寒進門，夜連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從鼻子里冷哼一聲轉頭看向窗外。
他坐在夜楚寒的大班椅上，兩手撐著拐杖，穩如泰山，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也就是他，不然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敢。
夜連和夜楚寒的爺爺是同輩，在家族中地位和威望都極高，說話自然也是有份量的。只是對于家族內部的紛繁事務，他很少過問，只要發表意見，大家都不敢駁他的面子，就算不情愿也會硬著頭皮接受。
他不經常出山，不打招呼就直接來了，那么，一定是大事。
夜楚寒和他打過招呼，就那么站在他對面，靜靜地等著他開口。
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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