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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1 / 3）

雖然想在郢都買個房子,但是真正打聽起來,楚子苓才發(fā)現(xiàn)內(nèi)城根本就沒房子可買。這里住的全是楚國貴族高官,想要一套獨立的宅邸,簡直比登天還難。也無怪乎巫湯聽說她要在郢都行醫(yī)，也不是太緊張。一步登天在二環(huán)買房,果真是只能幻想一下的事情。

不過買不到二環(huán),還能去五環(huán)嘛。楚子苓心底自嘲,卻頗為務(wù)實的改變了方向,準備在郭區(qū)找一找合適的私宅。田恒會勸她先買奴婢和護衛(wèi),可見他也認為住在郭區(qū)比內(nèi)城要危險,自己這么個無親無故的獨身女子，還是需要點人丁來裝點門面的。

不過還沒等楚子苓真正著手看房,一個出人意料的問題,突然落在了眼前。

“楚王命我進宮？”聽到公孫黑肱的話,楚子苓整個人都呆滯了。楚王,那個楚莊王，要她進宮？進宮做什么？

鄭黑肱面色也不是很好,許久才道：“應(yīng)是聽說了季羋之事,想招你為宮巫。”

宮巫，難不成是跟太醫(yī)一樣,只對王族負責？楚子苓并不想當太醫(yī)。她祖上有人當過太醫(yī),也傳下了不少告誡，她可不想困在深宮，再也無法得見外面的世界。

“能不去嗎？”楚子苓忍不住問道。

鄭黑肱還沒開口,石淳面色已經(jīng)大變，趕忙道：“王命豈可違？況且大巫如此法力，定能行走諸侯之間，不比做個游巫要強？”

“行走諸侯之間？”楚子苓有些不明白，反問道。

石淳頓時笑了：“楚地大巫向來靈驗，諸侯有病，也會來請。屆時公侯相迎，卿士跪拜，又是何等聲望？”

原來這個時代的太醫(yī)，還能共用？不過仔細一想，楚子苓就知道這話不假。就像那個“病入膏肓”的晉景公，不也是覺得本國的巫醫(yī)不行，專門請了秦國的醫(yī)緩前來治病嗎？雖然最后死于非命，卻也在史書上留下了一筆。

然而即便能公費旅游，行走列國，當個太醫(yī)依舊是楚子苓避之不及的。只是，她的躲避有用嗎？

看著信誓旦旦的石執(zhí)事，和一言不發(fā)的鄭公孫，楚子苓突然發(fā)現(xiàn)，擺在她面前的，其實并非問題或選擇，而是單純的告知。不論她想，還是不想，這些人都會把她送入宮中。

那微微張開的口，重新閉了起來，楚子苓垂下了眼眸：“何時入宮？”

鄭黑肱面上微微抽搐，片刻后才低聲道：“明日……”

只給她留了半天時間嗎？楚子苓的心更冷了，不知該說些什么好。石淳卻已笑道：“大巫放心，吾也會多派幾人，跟在大巫身邊。若有驅(qū)馳，遣人出宮來報即可。”

這話，倒像是敷衍了，一個鄭國質(zhì)子，就算能幫，又能起多大作用呢？楚子苓壓住唇邊苦笑，只搖了搖頭：“多謝執(zhí)事好意。”

石淳呵呵一笑：“時辰不早了，還請大巫早做準備。”

說罷，他拉起一直沉默無言的公孫，退了出去。

又有什么可準備的呢？楚子苓看著兩人背影，一時無言。倒是一旁跪著的蒹葭開口道：“女郎，奴能跟著去嗎？”

面對那眼睛閃閃的小丫頭，楚子苓搖了搖頭。

蒹葭頓時急了，膝行兩步，湊到了她身邊：“奴也能聽懂幾句楚語，女郎把奴帶在身邊，總有個照應(yīng)！況且奴學了那么多巫法，怎能背主離去？”

“你不懂……”楚子苓只覺喉中堵了什么，想要勸她。

蒹葭卻急急道：“奴要跟在女郎身邊！奴不愿留在此處！”

這話倒撥動了楚子苓的心弦，對于蒹葭而言，留在鄭府是個好選擇嗎？也許總有一天，她會被配給并不喜歡的家奴，或是因小小閃失，就被杖殺棄尸，連個墳頭都找不到。對于蒹葭而言，有更好一點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