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日后再也不見他。”
趙澈半摟著懷中姑娘,讓她的臉倚在自己的一臂上。
她那樣的嬌弱,如盛放在寒冬的嬌花,還未綻放到極致,卻已經到了靡荼。
原本,趙澈和郁棠是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人,趙澈也從未想去刻意了解一個女子。
他半屈著身子,一只臂膀承受著郁棠的全部重量,縱使如此,他也不覺得吃力。
“陸一鳴……再見了……”郁棠嘴里一直喃喃的說著。
趙澈明知此刻不該乘人之危,卻還是將郁棠摟在懷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單純是為了治病,還是對郁棠起了惻隱之心。
“神醫,速速查看棠姑娘的狀況!”趙澈吩咐了一聲。
奎老一眼就看出郁棠面色不對勁,更是知道郁棠眼下是自家王爺的救命藥引子,忙將一方娟帕放在了郁棠的手腕上,細細診斷了一番。
“如何?”趙澈擰眉,露出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焦慮。
奎老也曾年輕過。
他堅定的認為,自己也是過來人,故此,對自家王爺此刻的心境,表示非常理解。
奎老收回手,又將錦帕疊起,實在沒眼看王爺抱著棠姑娘的姿勢,他繃著臉道:“棠姑娘原本就患有心疾,此前雖服用以血靈芝為藥引的湯藥,但并未痊愈,今日又因為急火攻心,才致當場吐血,眼下需得及時救治,只是當下……”
奎老面露為難之色,一旁的紅九道:“王爺,郁將軍和陸大人已經給棠姑娘找好了替身,定于今晚就要將棠姑娘掉包換走!我算是看明白了,郁將軍和陸大人委實是偽君子,既然污蔑了棠姑娘,暗地里又假惺惺的想救她,真真叫人不齒!”
趙澈眸色一沉。
郁長東為了救自己的親生女兒,所以就放棄了郁棠。
如果郁棠被他們帶走,日后就真的是洗不清罪行了。
即便郁棠得救,日后也只能換一個身份,活在陰暗之中。
這何嘗不是殺人誅心?
紅九又說,“可若是棠姑娘不離開,明日就要被定罪了!”
在大梁帝都殺了人,輕則流放,重則砍頭,絕無好下場。
眼下,趙澈更擔心郁長東為了殺人滅口,會對郁棠不利。
趙澈將人打橫抱起,她太輕了,放在他的臂彎,輕而易舉的抱出了牢房。
外面風霜浩雪,趙澈用身上的披風將郁棠蓋上,他一低頭,唇角無意間擦過郁棠光潔的額頭。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動作,趙澈驀然一怔,身子剎那間被定住,但也僅此剎那間,男人恢復面無他色,繼續抬步往前走。
李忠戰戰兢兢的目送著趙澈離開刑部衙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他看見王爺清俊的面頰透著詭異的緋紅。
因為紅的實在明顯,李忠一眼就發現了端倪。
不過,他沒有心思去探究王爺為什么臉紅,眼下還有更棘手的事……
疑犯突然消失,他這個主審官要找個什么借口?又或是找誰來背鍋比較合適呢?
李忠抬手摸了摸不太茂密的頭發,內心一片荒涼。
……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身邊小廝將陸一鳴拉回神。
陸一鳴從刑部衙門的角落了出來,他著一身月白色長衫,外面披著銀狐大氅,下巴已經冒出了暗青色胡渣。給他原本清雋的臉上增添了幾分憔悴。
腦中反復回蕩著郁棠方才窩在趙澈懷中,不斷重復著所說的話,“陸一鳴……再見了……再也不見。”
陸一鳴從未想過郁棠有朝一日會離開他,真正到了這一天,他竟覺得那樣的不切真實。
燈籠照出的清淺光線下,幾片晶瑩自眼前飄落。
下雪了。
陸一鳴仰面望了一眼黑壓壓的蒼穹,他從小到大的目的都十分明確,科舉入仕、出人頭地。
至于旁的,他從未想過。
此刻,他內心深處卻是很清楚。
他要將自己妻要回身邊來。
“給我去追晉王!”陸一鳴當即下令。
身邊心腹勸了一句,“大人,還請謹慎行事!晉王殿下身邊高手如云,若是讓晉王知道大人追蹤他,就怕晉王殿下會在朝中給大人使絆子!”
陸一鳴才在朝中嶄露頭角,以他的如今的年紀,能任大理寺少卿之職,兼戶部郎中,已經是當今首輔破格提拔之故。
槍打出頭鳥,陸一鳴的存在太過惹眼,他享受多大的權利,就要承受多大的風險,稍有不慎,盤滿皆輸。
而趙澈在如今朝中局勢之中,占據了頗為重要的位置。
惹了趙澈,多半沒有好果子吃。
陸一鳴閉了閉眼,呼吸時,胸腔絲絲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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