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龍王新娘的真面目。”邀月的話一出口，花無缺陡然心中一亮，那洞窟中娜迦的住所兩排雕工精美的黃金人像，還有娜迦以賭博誘惑那些人去洞窟留連，諸多詭異行為，突然得到了答案。
他雙眼疑惑地看著邀月，她是怎么知道的？
邀月從容踱步，走到瓊華的人像之下，說：“我聽說過有一個地方極為奇妙，那里遍地是黃金，水中是珍珠，樹上結的是鮮紅的寶石花。人們都以為那里是神仙居所，世外桃源。卻沒人知道，那里是血海地獄，真真正正的煉獄。因為那黃金是人變的，珍珠是人臨死前流下的眼淚，而鮮紅的寶石則是人死前流出的鮮血。只有親自走進那里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做恐怖。”
幽幽的火光下，她的面目朦朦朧朧，隱入黑暗里，花無缺已經看不清晰。他握住她的手臂問：“你怎么知道？”
黑暗中只能聽到聲音而已，他的聲音里有太多的緊張擔憂，邀月說：“我不知道。我像是做了一個又一個的夢，夢里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但卻聽到一個聲音對我說話。”
說著，她嫣然回首：“我以為那是我自己呢。”
華清癡癡看著人像，她被推入花轎后仍舊沒有放棄，哪怕被不知情的親人沉入湖里，她掙扎著解開了束縛，雙手重得自由，她一把扯下了蓋頭，似乎肚子有點痛，她憂慮地捂著肚子，也許她以為自己能夠逃出去，卻——
一切都已經來不及。
“可以把她送給我嗎？”華清問。
花無缺說：“稍后我幫你帶她出去。”
——
許多年后，這座小城的落花胡同里，一直住著一個花白頭發的老年男人，他容貌清癯，笑容慈祥，養得一手好花，滿院子都是清香，街坊的孩子們總喜歡去他家玩，因為男人喜歡給他們很多零嘴吃，糖葫蘆、山楂糕、蛋黃酥、綠豆餅。
每日早晨，老年男子都會帶著鮮花去街頭的送子觀音廟去敬送鮮花，聽說這里很靈驗，許多人慕名來上香請愿。那送子觀音廟的像與眾不同，是一個略顯驚恐的美貌女子，許多人說，從那張美麗的臉上看出了觀世音菩薩的慈悲心腸。
原來今生今世，老年男子笑意悠然望著觀音像，咱們也能白頭偕老，生死不離。
——
“公子爺，我困了，那家伙就像個烏龜，非縮在湖底，咱們也沒有法子啊。”
“好，咱們回房休息。”花無缺會意一笑，摟著邀月朝臥房走去。
那水中漣漪一現。
只見臥房點燃了油燈，將兩人的影子照在窗上。
原本分開的兩個人，突然緊緊抱在一起，女子柔媚無限地說：“公子爺，你要對我溫柔一點啊。”
那湖底人終于忍耐不住，如箭矢飛射出來一頭撞進紙窗里，卻沒料到窗子后面居然擺了一面透明的琉璃面。
是花無缺從剛才的密室搬出來的。墻角擺了好幾面，想來應是密室那面琉璃墻如受損，替換之用。
饒是娜迦頭硬如鐵，也撞的個頭暈眼花。
邀月已經笑倒在花無缺的背上，眉眼彎彎。
花無缺無奈搖頭，哪怕失去了記憶，邀月原本性子里戲謔玩笑的那一點仍然存在。
過去在移花宮中，她偶爾的一點玩笑，就如夜色中劃過天際的星火，轉瞬即逝，現在卻將之發揚光大，花無缺時時有一種奢望——
都說若是愛上一個人，自然要愛這人所有的模樣。
可他確實只愛邀月這個模樣，他只盼著她的性子永遠如此，宛如日升月恒，永遠不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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