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只聽那邊稀里嘩啦聲音傳來，可能是馮遇龐大軀跳起來帶翻了牌桌。“裘畢正這不是要我好看嗎？難怪他前幾天來我這兒總是打聽我的利，原來是想玩我。”

許半夏：“估計是郭啟東隱隱感覺到裘畢正要對他手了，所以低三下四地去求了伍建設，又說裘畢正答應改造設備，裘畢正又是個把錢眼子看得比天大的人，這才又隱忍下來暫時不郭啟東。兩個都不是好貨，對于伍建設來說，正好讓你們鷸蚌相爭，方便他漁翁得利，何樂而不為。”

馮遇在電話那端臭罵連連，不過聽到最后，罵得最多的是郭啟東。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胖子，我這下不會袖手不管了。他們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還怎么咽得下這口氣。等著，我立刻就去政協禮堂堵裘畢正去，要他說個明白。”

許半夏不明白，：“裘畢正去政協禮堂什么？他這人怎么哪兒熱鬧湊哪兒？”

許半夏不明白，：“裘畢正去政協禮堂什么？他這人怎么哪兒熱鬧湊哪兒？”

馮遇：“這個癟三現在是市政協的，每天顛顛地記掛著開會，今天出門前還特意跟我打電話炫耀一下，我倒要問問他他這是什么意思。”

許半夏笑：“你問了他也不會停止，這人見到小利了，那是怎么都不會放手的。簡單得很，這個笨蛋上回不是拿著審計出來的郭啟東的手腳到分發嗎？現成的把柄。”

馮遇長長地“哦”了一聲，笑：“好，好，胖子，你提醒我了。他的，等著，我要這兩個癟三好看。還有個伍建設，胖子，你有沒有路子幫我銷售一部分我的產品？”

許半夏立刻明白，馮遇想另找產品出路，找時機突然斷一下伍建設的口糧。伍建設那兒的爐子必須二十四小時地開著，如果突然斷了口糧的話，他的爐子就得空燒，損失巨大。想到節前問伍建設借錢，他那么不給面子，許半夏也是耿耿于懷的，這時候機會來了，怎么肯放？當下就答應下來。才一答應，馮遇就說聲他要立刻出去，就掛了電話。可見馮遇火氣之大，決心之大。

放下電話，許半夏想到趙壘在郭啟東那里的錢，萬一馮遇作太大，有什么機關過來把裘畢正的公司封帳審查的話，那趙壘的錢不是拿不出來了嗎？剛才已經跟他在車上說了郭裘之間的矛盾，可能他還不會那么重視，立刻行起來，但看馮遇的意思是要立刻行的，如果這時候再去提醒一下趙壘，不知趙壘會不會傳話給郭啟東？要是被郭啟東知了的話，不知對馮遇的行會有什么影響？許半夏一時呆坐在車內，腦子一團亂。

往深想，馮、裘、伍、郭、趙，還有她許半夏之間，已經不單純是你好我好的人際關系，隱隱然，這六方相當于這個行業在本市，乃至本省，鼎立對峙，合縱連橫的六。六之間利益瓜分，矛盾積累，沖突早蓄勢待發，如今裘郭貿然刺馮遇的利益，很可能就是點燃戰火的導火索。或許，這正是個重新洗牌的大好時機。如此說來，需不需要與趙壘通報，那可不再是對不對得起大哥馮遇的問題了，一個通報，或許牽一發而千機，影響的是博弈的全局。不行，絕不能草草行事，得回家好好想想，務必使走出的每一步都有出。

可是趙壘壓在郭啟東手里的兩百萬如果有個三長兩短，該怎么辦？許半夏直著眼睛又想了一會兒，直到被手機的鈴聲打斷，原來是貓高辛夷來電通知她定下的酒店地址。看時間，也是該過去的時候了。這些千頭萬緒，還是留給晚上，或明天找到馮遇一起好好商量一下吧。

到酒店包廂，里面還只有一個高辛夷，正吃吃笑著不知給誰發短信。一見許半夏門，立刻把手機給她看，原來她是在找高躍二奶的晦氣。許半夏看了里面的調侃笑：“這種人理她嗎？至多搬阿出馬，幾個兄弟修理她一下。要找晦氣也得找你爸去，那才是一個級別的。”

高辛夷骨朵著，：“我老爹不理我，怎么挑他都沒用。胖子，你教我一招，我看我老爹拿你沒辦。”

許半夏才不會那么孩子氣，笑著轉移話題：“最近有沒有去看過小陳？”

高辛夷一揚眉，：“沒去看，我想我也沒必要去，我和小陳沒什么，去了他還嫌我遮住周茜呢。”

許半夏聽了點頭：“實話，話雖不怎么好聽，但是事實。”許半夏比較欣賞高辛夷的就是這一點，敢做敢說，當然她有這資本有這份，但那也得有格支著不是？所以才讓她事事參與。

這時童驍走了來。該老兄一淺灰西裝，里面一件貝殼粉襯衫，來倒的小姐都暗暗多看了他兩眼。許半夏指著童驍對高辛夷：“這套衣服是你挑的？”

高辛夷笑嘻嘻地：“哪有，哪有，阿喜歡的。”

許半夏笑：“肯定是你，沒你之前，阿都只穿深衣服。人家好好一個老大現在給你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不過，嗯，確實很帥。”

童驍很酷地一笑，不過酷得不很徹底，一個是多年的老大，一個是不怕他的貓，哪個都是他的肋。“胖子，你怎么看小陳？我看著都替小陳難受，不知他如果能跟我們說幾句的話，他會說出什么來。”

許半夏拿手指彈著桌面，微微沉了下，：“他現在的心思不是我們這些活蹦亂跳的人能揣摩的，要換成以前活蹦亂跳的小陳，他肯定會說，這么生不如死地熬著，不如一刀結果了他。我今天問了老蘇，他說有辦讓小陳開口說話，但代價很大，需要小陳的生命來換。”

一言既出，三個人都沉默，童驍與高辛夷都明白了，現在是就小陳的生與死在表態。而與其說是生，也不過是茍延殘喘。許半夏：“我沒別的想，只想讓小陳說出他的愿望。他有什么要做的，我們知了可以幫他完成心愿。我剛才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所以我先表態，我要小陳說話。痛快一天也好過拖上幾天才悶聲不響過去。我寧愿背負不肯再出醫費的罵名。”

聞言，童驍幾乎是想都沒想地：“我支持你，老大。”這個時候，他不再稱許半夏為胖子。

高辛夷看看神嚴肅的兩個人，小心地：“需要我投票嗎？可是我不是小陳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