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動(dòng),不敢動(dòng),張小凡聽著那悄然若天外之音,直入心底的話語,他靜止般地站著,微垂著頭,眼瞼半斂,長長地睫毛微微顫動(dòng)間,眸光落在了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天琊神劍。
只見劍鞘掠過他的衣襟,輕輕一挑,衣裳敞了開來,懷里的火燒棍震動(dòng)不已,張小凡大吃一驚,卻見那劍鞘瞬間抽離開去。
陸雪琪瞥了眼張小凡胸前的那道掌印,見那內(nèi)傷痊愈的甚快,并不會(huì)影響到他明日與她的比試,于是,她漠然地收回了天琊神劍,轉(zhuǎn)身離去。
張小凡:“……”
到夜深人靜,月色微涼,似抹上了幾分淡淡的憂愁。
張小凡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全是陸雪琪的身影,他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了,他為何會(huì)一直想著她的音容。
月光靜靜地從窗外照了進(jìn)來,灑在地上,如霜似雪一般清冷,就好像陸雪琪那雙冰冷的眸子看著他時(shí),幾許淡漠卻似深潭般攝人心。
張小凡悄悄爬起,回廊清清,悄無人聲。
他暗自苦笑,從到了通天峰之后,他幾乎就沒有一個(gè)晚上睡得安穩(wěn)過,想到明日就要與陸雪琪的比試,他心里又有了說不出的緊張和莫名的期許。
黑暗中,仿佛有一道身影閃過。
張小凡心中一動(dòng),跟了上去。
田靈兒站在黑夜月光之中,似是哭泣,臉上的淚跡凄清,帶著楚楚動(dòng)人的哀愁。
張小凡從未見到師姐如此傷心,腦海中一陣恍惚,緩緩走到了她的身邊,低低叫了一聲:“師姐,你怎么了。”
田靈兒猛地用手揉了揉泛紅的眼睛,這才轉(zhuǎn)過身看向張小凡,可她心中此刻滿是悲傷,終是向張小凡帶著哭聲緩緩地與他說來:“從來沒有過的…小凡,從來沒有過的…爹和娘從來沒有這么罵過我的…我只是對(duì)他們說了,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齊昊師兄…但是爹卻大聲罵我,說我不懂事,就連一向疼我的娘也變了臉色,站在爹那一邊。怎么會(huì)這樣,小凡?”
田靈兒眼眶一顫,淚水再次滑落臉龐,帶著幾分傷心幾分憤怒乃至幾分決然地再道:“他們竟為了那門派之見,只因?yàn)辇R昊師兄是龍首峰蒼松師叔的得意弟子,只知道若是我與齊昊師兄好了他們就會(huì)在青云門中抬不起頭來,便要我與齊師兄?jǐn)嘟^來往,難道那些面子和我的幸福比起來更重要嗎?”
張小凡臉色刷地白了,心中一陣撕裂般的痛楚,看著這個(gè)突然變得陌生的師姐。
“師姐…”
“我要和他在一起!”
田靈兒決然斷然地說道,與其她是對(duì)張小凡說的,還不如說她是對(duì)著自己內(nèi)心、對(duì)著不在此處的田不易夫婦說的,“我一定要和齊昊師兄在一起,我們山盟海誓過了,就算爹娘再怎么反對(duì),就算等到海枯石爛,我們也會(huì)在一起的!”
她仰望夜空,對(duì)著那輪明月這般發(fā)誓,清冷月光靜靜灑在她的身上,她美麗的像是一朵帶著哀傷在夜晚盛放的百合,讓人眩目于她的美麗而忘卻了在她身旁,那道蕭索而心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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