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我們關系不大好，不過那都是從前的事了?！毖嗑锏?，她的語聲依然是冷而利落的，沒有半分虛偽的柔情在里面?？烧且驗檫@樣，才顯得更加令人驚奇，“小孩子打打鬧鬧，不應該當真?！?

紀九桐充滿探究地看著她，表情很玩味。不過，燕君秋對這一點倒是視而不見，她又行了一個禮，“九桐仙師，弟子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紀九桐見她慢慢走遠了，皺了皺眉，反手便推門進了與鏡的房間。與鏡正坐在桌邊，整理著自己的行裝，他顯然聽到了兩人在門口的一字半句，卻沒有跟著出來湊熱鬧。直到九桐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邊，與鏡方道，“她來找你，有什么事？”

“沒什么。”

與鏡點了點桌子，把幾枚內丹推給她，看著紀九桐不說話了。他的衣衫依舊是整潔的，一點也看不出白日的時候經過了一場惡戰，只是頰邊染上了點血，自己還恍然未覺。紀九桐指了指他，道，“臉上?！?

“今天沒有什么大的收獲，只是陪著他們殺了幾頭妖獸。聽說，那些由上古怨念凝結而成的靈獸都在秘境更深處，我明日再去看看?！?

“來都來了，也不差這一日兩日。

”紀九桐道，“獵殺妖獸，本就是一件考驗耐心的事。何必這么著急？”

“這些內丹，我留著也沒什么用，送給你罷。”與鏡道，拿衣袖擦拭了一下頰邊的一滴血滴，以掩飾自己臉上露出的些許不自然的神色，“雖然里面沒有七級的，沒法讓你拿去還債……”

現在想來，那煉丹長老瘋狂搜刮內丹，分明就是在為他煉制壓制靈劍碎片的丹藥，偏偏之前還瞞她瞞得那么緊。紀九桐瞪了他一眼，不吭聲了。過了一會，才又尋了個話題出來，“我和你確認個事。咱們第一次見到那燕姓姐妹的時候，是瞧見她們在吵架，對吧？”

“我那時候守在院墻邊上，沒注意?！迸c鏡道，“怎么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唄?！奔o九桐道，“之前，她們每一次見面，可都是針尖對麥芒，恨不得上手掐死對方。現在怎么就突然姐妹情深上了？”

若說旁的親姐妹因為小事感情時好時壞，紀九桐倒能理解?？墒?，根據原書劇情來看，這兩人是真真正正地勢同水火，絕對不可能有任何調和的余地的。她深知此事有詐，正潛心思索的當口，卻聽與鏡突然說道，“這也不奇怪?！?

“為什么？”

“人，本就善變?！迸c鏡認真地說道，聲音漸漸變低了，“再說了，我瞧你也是一會高興，一會生氣的……”

“這不一樣?！奔o九桐打斷他，她自覺和與鏡講不清楚，只能眉頭一皺，惱怒地嘀咕道，“不管你們，一群怪人?！?

與鏡笑了笑，他知道紀九桐現在已經處在發火的邊緣，便趕緊生澀地換了一個話題，想引開她的注意力，“你們這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只要他們不粗心，獵殺這些妖獸就沒什么問題?！奔o九桐道，“我想，最多再過兩天，他們估計也要籌謀著往水月之境深處推進了。”

“一切平安就好。”與鏡道。

“你才要保重才是。”紀九桐道，這里的妖獸對于她來說還處在砍瓜切菜的水平，自然是不在話下，與鏡那邊的情況才更令人擔心。偏偏此人自己把生死置之度外，還跑過來一臉認真地和她說什么一切平安就好，真是令人又感動又好笑。

“我么”與鏡反問道

，他的神色冷了些，顯然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經歷，眉眼之間頓時透出些厭煩的味道，“就那些小妖小魔，陰謀算計，也想傷我分毫么？”

不用想也知道，他今天怕是又撞上了想要殺他取劍的修士了，紀九桐剛想寬慰兩句，心神卻突然狠狠一顫，一股奇異的波動猛地從心間升騰而起，如琴弦般連綿不絕的蔓延開來。

她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去看與鏡，卻見他也是神色一動，顯然也有所感悟。紀九桐皺著眉，沉聲道，“出什么事了？”

如果她沒有感知錯的話，這種悸動正是由與鏡分離出給她的那一點心神產生的。雖然紀九桐并不能明確指出這點心神到底在什么地方，卻能明確地感覺到它正在共鳴似的散發著一圈圈的波動。她只吸收了一點，感覺已經如此強烈，真不知道與鏡本人又是怎么樣的一種雷霆轟鳴般的波動。

然而，與鏡的臉色依舊平靜無波。他來到窗前，將目光投向遠方，低聲道，“這種感覺……好像有些熟悉。”

“是另一個……上古劍靈？”

“能以殘軀發出如此強大的感應能力，終歸是我小覷了它?！迸c鏡默認了紀九桐的說法，他望著天邊的一輪白月，悵然道，“或許……我也該去見一見它。”

，他的神色冷了些，顯然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經歷，眉眼之間頓時透出些厭煩的味道，“就那些小妖小魔，陰謀算計，也想傷我分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