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鋪后堂,倒有一間干凈的廂房。進(jìn)門即見一盞白釉高足油燈在案幾上點著,一盞絹制瓜皮燈在湘妃榻邊照著,照得室內(nèi)猶如白晝,地板上一塵不染,座椅案幾等物俱都散發(fā)著光暈,這廂房只見簡潔,不見奢華,勝在處處不沾塵土,連錦芳這等素來挑剔的人,進(jìn)了來,也禁不住暗暗點頭。
蕭墨存略一躊躇,朝下面客座的圈椅走去,錦芳忙從身后侍衛(wèi)手中接過自家備著的黑色皮裘,展開了鋪在圈椅上,方才引著蕭墨存坐下。
蕭墨存略帶笑意地道:“謝謝,只是哪里需要這樣。”
錦芳答道:“哥,這秋風(fēng)一起,夜色就寒,涼椅子坐下,畢竟不舒服不是?”
蕭墨存輕笑著搖搖頭,斜靠在皮裘上,臉上略有倦意。錦芳知道,他自從出宮之后,雖然已經(jīng)小心再小心地將養(yǎng)著,然而身體康復(fù)很慢,而南巡的事情不能再拖,在信不過御醫(yī)的情況下,這才不得已打聽了宮外的大夫來就診。這半個月來,已不知為蕭墨存暗地里找了多少京城名醫(yī),針灸藥石用了不少,可惜收效甚微。那一日不知怎的,被錦芳打聽到十余年前,“張王直”內(nèi)有莫求賢莫大夫有起死回生之醫(yī)術(shù),神乎其神的往事。蕭墨存聽后并不熱衷,只評價四個字“以訛傳訛”。但錦芳是有心人,帶了梅香親來尋訪,后又著人對著“春暉堂”掌柜吳問仙進(jìn)行一番打探,確信此人乃診病圣手后,這才興致勃勃地張羅著帶蕭墨存登門問診。
蕭墨存不忍拂了錦芳一番好意,只得天黑后,以過景王府為名,于后門坐進(jìn)輛普通馬車晃晃悠悠來到“張王直”。錦芳為避免招搖過市,貼身丫鬟一律不帶,只點了府內(nèi)四名靠得住的侍從隨行。
蕭墨存接過錦芳遞過來的茶水,嘗了一口,不禁“咦”了一聲,道:“這里怎么有‘青松霧’?”
錦芳道:“我的傻哥哥呀,這尋常百姓人家,哪里來的貢品茶葉?連茶葉帶茶盞,都是我從府里帶出來的,只借了剛剛那個小哥一點沸水。”
蕭墨存詫異地道:“何必如此費(fèi)心,我只是來看大夫,轉(zhuǎn)眼就走的。”
錦芳掩嘴笑道:“外頭哪有可吃喝之物,一應(yīng)器具物品,自然要從府里準(zhǔn)備的。這就麻煩了?先前哥哥出門,連座椅墊褥都要備著呢,更別提這些隨身玩意兒了。出去踏青一次,府里丫鬟們得熬夜準(zhǔn)備一車的東西呢,京師里面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蕭墨存尷尬地笑了,早已知道這具身體的前任主人奢侈,此刻聽起來,卻帶了種深深的防備心理在里面。他嘆了口氣,那一位晉陽公子縱使惡貫滿盈,可到底卻是一個對別人極端警惕,毫無安全感的孩子啊。
他沉默不語,只抬頭打量身處的這間廂房,鼻端里聞到淡淡的中藥香氣,合著茶香,竟然沁人心脾。來到古代這么久,這還是頭一回夜間出府,進(jìn)到古代的藥鋪里面,這里倒收拾得簡單中不失清雅,正看到案幾上那盞白釉高足燈底座上一圈紋路古樸,正犯了前世的職業(yè)病,直覺要判斷是回文還是雷文,忽然渾身有種被盯住的感覺,轉(zhuǎn)過頭去。正撞上門外一人的視線。
燈光中,那人不知已在門口佇立了多久。他身材頎長,偏高瘦,一襲洗白了的藍(lán)色長袍,夜風(fēng)一吹,翩翩欲仙。相貌雖是平常,甚至略有點平庸,可是周身氣度不凡,令人見之忘俗。蕭墨存一見,便知道來的是那出了名的制藥癡人吳問仙吳掌柜了。這人名字起得倒好,他自己一身神仙似的翩然派頭,果然是莫用問仙,只用問己即可。
蕭墨存扶了邊上錦芳的手站了起來,淡淡一笑,道:“先生安好,鄙人星夜打擾,不甚惶恐,望先生恕罪。”
那吳問仙并不答話,一雙眼睛只癡癡地看在他身上,全身猶如被人定住一般動彈不得。蕭墨存等了半天,那人尤自這般無禮地看個不停。饒是他再好脾氣,卻也不禁有些生氣。他輕咳一聲,提高了嗓音:“久聞先生診脈圣手,妙手仁心,鄙人久病纏身,此番還望先生問診除病。”
那人似乎回過神來,輕輕“哦”了一聲,道:“不敢,我只是個制藥的人,診脈圣手、妙手仁心這樣的話,卻是不敢當(dāng)。”
蕭墨存轉(zhuǎn)頭看了錦芳一眼,似乎在說,你看你看,都說了是以訛傳訛了,你還非巴巴來一趟。錦芳在一旁道:“吳先生,醫(yī)者父母心,您好歹瞧瞧我們公子爺。我也不瞞著您,公子爺素來有些弱癥,這世上但凡能延年救命的珍奇藥材,不知吃進(jìn)去了多少,可總也遲遲不見好,月前又受了次內(nèi)傷,差點把命搭進(jìn)去,好好一個人,如今身上卻瘦得。我們這些個每天見了,恨不得以身替他,偏又不行,唯有暗地里垂淚······”
她說到此處,已是聲音哽咽,掏出手絹來按按眼角。蕭墨存心底好笑,知道這小妮子打的是悲情牌,只這吳問仙瞧著世外高人的模樣,未必會吃她這一套。
哪知吳問仙聽后眼睛猛一張大,失聲道:“你受了傷,怎會如此?”
蕭墨存詫異地說出不來,看著吳問仙三步做兩步,一下子來到跟前。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手腕已經(jīng)被抓起,隨即兩根指頭搭到他的脈上,只一會,便被放開。吳問仙皺著眉頭道:“果然是受了內(nèi)傷,嘔血不曾?”
“可不是嘔血么,把我們差點沒急死。”錦芳在一旁答道。
那吳問仙眉頭皺得越深,道:“這要尋常人,這等傷無足輕重,只是你的身子七勞八損,又兼思慮過甚,這一下卻足以重挫經(jīng)脈,乃至致命。卻又為何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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