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溫聲道來：“這件事情說來自然怪不得三姑娘，且幸而那登徒子并未得逞。本宮曾跟皇上進(jìn)言，三姑娘品貌皆上，是難得之選，若因這丁點(diǎn)兒不順?biāo)於e(cuò)過，未免可惜，放眼京城，又哪里那么快找到比三姑娘更出色的呢？”
這幾句話，像是大把的定心丸，顏文寧原先的惶恐掃去大半，眼中露出了喜悅之色：“娘娘……臣女不知該如何感激娘娘之恩。”
“這倒不必，”皇后笑了笑，蹙眉道：“不過這也只是本宮的想法，皇上那里雖也贊同，就是不知太子殿下如何。”
一句話讓三姑娘的臉色又黯了下去，她有些惴惴。
于夫人看了眼女兒，又看看皇后，她畢竟是有些年紀(jì)的，知道皇后特召他們進(jìn)宮，不會(huì)只是不痛不癢地說著兩句。
于氏道：“文寧不過蒲柳之姿，蒙娘娘青眼看中，實(shí)乃祖上積德，誰知又節(jié)外生枝，不瞞娘娘說，我們家老爺曾想把文寧送到城郊庵廟叫她靜養(yǎng)去……然而若是因此不能進(jìn)東宮，這孩子下半生豈不毀了？太子不要的人……從此又有誰敢再娶她？”說到這里，自己也有些淚汪汪的。
皇后竟隨之嘆息：“是啊，太子若不要，又有誰敢娶？”
于夫人聽皇后贊同，精神一振繼續(xù)說道：“娘娘是慈悲心腸，既然疼愛這孩子，少不得就多求替臣妾等……多謀劃操心些了。若能救了她，也等于救了顏家，顏家上下必當(dāng)感念娘娘恩典！”
皇后等的就是這個(gè)。
聽于夫人說完，皇后笑了笑：“本宮同夫人一樣，都是心疼子女的，可太子那脾氣，你們也都知道，別說是本宮了，倘若他犟了起來，皇上還未必能夠勸聽呢，不過，本宮依稀記得《烈女操》中曾有一句‘貞女貴殉夫，舍生亦如此’……倘若太子殿下能夠知曉三姑娘決絕之心意，或者會(huì)為三姑娘所動(dòng)，舍不得如此貞烈的太子妃也未可知。”
一席話說完，于夫人跟顏文寧對視了眼，都是似懂非懂。
正在這時(shí)，有內(nèi)侍來說：“娘娘，太子殿下去了養(yǎng)心殿。”
皇后看著她們兩人：“你們知道皇上傳召太子是為什么嗎？不過也正是為了你們這件事……太子的心腸可不比旁人，輕易很難撼動(dòng)啊。”
于夫人在旁細(xì)想皇后的話，尤其是《烈女操》里的那兩句，那個(gè)“殉夫”、“舍生”在腦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又聽皇后補(bǔ)充的這句話，她突然意識到什么，驚愕地看向皇后。
皇后對上她的眼神，慢慢說道：“好不容易進(jìn)宮了一趟，待會(huì)兒，不如你們也去見見皇上吧，正好趕在太子也在那兒……能不能成，就靠這次了。”
這句一出，于夫人已然明白自己的猜想正是皇后的意思，她不由暗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御史臺中，趙儀瑄聽到諸葛嵩那不合時(shí)宜的聲音，只覺著可氣。
他磨了磨牙：“怎么回事，才出來又派人追，老頭子叫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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