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秦斫所說的其他事,無需他叮囑,元夕也不會對成是非說的。
說完之后,秦斫便走到河邊靜坐休息。
伸了伸懶腰,元夕轉頭回望馬車方向,靜靜聽了片刻,呂關雎的氣息均勻且綿長,應該是在熟睡,元夕想起大師伯問過自己話,忍不住嘿嘿笑出聲來,剛巧成是非運功完畢,見狀問道:“元大哥,你在那傻笑什么呢?”
元夕干咳一聲,瞪了眼成是非,眼珠子一轉說道:“還能笑什么?笑你呢唄!”
“笑我?”
成是非上下打量了自己幾眼,“我有什么好笑的?”
“怎么沒有?方才是誰稱呼大師伯為老人家來著?”
成是非一聽,忙跳了起來,抻著元夕的胳膊說道:“我那是尊稱,才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元大哥,你可不行瞎去師父那里告狀啊~好兄弟可是要講義氣的?!?
元夕故意板起面孔,雙手背后,拉著長音說道:“那可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成是非松開元夕的手臂,后退一步,輕哼了一聲,挺起胸膛,雙手叉腰仰著頭說道:“大丈夫豈能受人所迫,元大哥,不要以為你先入了師門,就可以欺負師弟了?小心我去師父那告狀去,看他向著誰!”
說完,他悄悄地向秦斫那邊瞥了一眼。
見河邊那位并未有何動作,成是非眼珠子一轉,拍拍胸脯繼續說道:“元大哥,不是唬你,我剛剛就打坐了那么一會兒,便覺得神清氣爽,體內好似有用不完勁兒,要我說,肯定是師父的酒好,說不定還有增加內力的功效,要不然我也不會醉得睡過去。”
元夕翻了翻眼睛,“這酒我也喝了,喝的比你還多,怎么沒這種感覺?”
“那……”
成是非抓了抓頭,“我知道了,師父果然是師父,定然是我的那壺酒不一般,而你的那一壺嘛~”
拉了個長音,成是非沖元夕得意地眨了眨眼睛,“你看你也沒醉不是?”
元夕一擼胳膊說道:“既然如此,成大俠,要不咱倆比劃比劃?”
“比劃就算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小弟我雖小有所成,但大哥功力更深,待成某神功練成之后再與元大俠請教一二?!?
說完裝模作樣的拱了拱手。
“既然成大俠不愿賜教,那元某倒是有幾句話向成大俠請教請教了?!?
“元大俠有話但說無妨!”
元夕拱了拱手問道:“敢問成大俠,大丈夫何以安身立命?”
成是非一愣,瞪了瞪眼睛,歪著頭問道:“元大哥,你來真的啊?”
元夕一笑,“自然是真的要問,你呢……若是想回答,你可得想好了再說,當然,不想回答也可以,只不過……”
說完,他朝秦斫那邊使了個眼神。
成是非面露恍然狀,小聲問道:“是師父讓你考我的?”
元夕搖了搖頭。
“去~就知道唬我!”
成是非一撇嘴,“從小我就怕先生問學,終于不用讀書了,你又來問我了!”
“你就不想在師伯面前表現表現?”
成是非嘟著嘴想了想,然后小聲問道:“元大哥,以前你師父也??夹D愕膶W問么?”
元夕想起自己在天虞山被打手板的日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成是非見狀,有些泄氣,蹲在地上,隨手抓起石頭,在手中敲著,小聲嘀咕道:“那你就問些簡單的嘛~我才多大,你就問我這樣的話,我哪知道啊~”
元夕也隨著成是非蹲在了他的旁邊,“小非,心里怎么想的怎么說就是了,方才我是在逗你,其實這個問題是大師伯問我的,我也想聽聽你的想法?!?
“真的?那元大哥你是怎么說的啊?”
“我啊~”
元夕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我說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所以我才想問問你……”
“那師父怎么說?”
“大師伯沒說什么??!”
“沒說什么?不應該啊~”
成是非挪了挪身子,余光剛好能瞥見秦斫那邊,壓低嗓音對元夕說道:“元大哥,以我曾經讀書的經驗來看,你的答案師父應該不是很滿意,我猜師父應該是看在你師父,也就是我師叔的面子上,沒有說你。你呀,還是好好做做功課吧,沒準再見到師叔的時候……”
說到這,成是非似想到了什么,一拍額頭道,“元大哥,我懂了,我懂了,師父果然很看中我……”
元夕被成是非弄得一頭霧水,“你懂什么?”
成是非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沒什么,沒什么!”
雙腿蹲的有些發麻,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后,成是非繼續說道:“元大哥,其實‘安身立命’很好說的啊,所謂‘安身’,就是活著,而‘立命’呢,其實就是活的怎么樣,方才你問我,大丈夫何以安身立命,其實這個話題爹爹也曾問過我類似的話。”
“真的啊,那你比我強,師父可從未跟我說過這些!”
元夕看向成是非,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成是非雙手交叉,放于腦后,抬頭望天,想了想說道:“元大哥,你也知道,我家是開武館的,雖算不上大富大貴,可也是自幼衣食無憂,所以這個活著,對我而言,算不上什么難事。至于將來,不出意外的話,子承父業,將武館盡力發揚光大,便是我的‘立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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