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里面還有孩子，算我求你，放過我。”從最開始每個字帶著恨意，到現在每個字有氣無力，說完幾乎耗盡她所有力氣。

“薛含煙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不打算要這個孩子，我剛剛進來你看著驗孕棒在哭，你是在懺悔，你從頭到尾就沒有打算要這個孩子，我替你解決不好嗎？”

“孩子是你的！”這話帶著哭腔，幾乎是用盡自己剩下的所有力氣吼出來的。

簡桀愣在原地，片刻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薛含煙從他身子下面掙脫出來，一把推開他，拉扯好自己散亂不堪的衣服，整個人縮成一團，發著抖，因為沉靜在哭腔里面她久久不能平復下來。

“你再說一遍。”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瞪大著眼睛，衣服也來不及整理，沖過去抓緊薛含煙肩膀，求證般，又帶著些許無助，“你再說一遍。”

“孩子是你簡桀的，你剛剛差一點殺了自己孩子。”薛含煙甩開簡桀的手，“還需要我再一字一句告訴你嗎？是你，是你，是你差點殺掉自己孩子！”

“如果不是怕我自己哪天午夜夢回夢到自己孩子問我，為什么不能從自己父親手下保護自己，我怕我這輩子活在另外一個愧疚里面，我剛剛就應該讓你繼續，讓這個孩子死在自己親生父親手里！”

薛含煙所有的話都是用怒吼來跟簡桀交流，兩個人紅著雙眼，滿是怒火望著對方，很抱歉的是房間隔音效果并不是他們所理想的那么好，薛森淼獨自在外面收拾著碗筷，情緒很是低落，雖然里面到底在爭吵些什么他無法理解，但多少能感受到自己媽媽的情緒。

簡桀膝蓋微微彎曲跪倒在地，惡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幾近絕望到，“薛含煙，你就非要那么殘忍嗎？”

那帶著哀求般低吼，“從你消失開始，我滿世界找你，用盡所有辦法找你，你真以為我在國外風生水起是嗎？安穩度日是嗎？”

“難道不是嗎？”薛含煙反駁著，她始終忘記不了自己獨自拖著行李箱，淋著大雨走到機場用著口袋里面僅剩的現金買了張機票的窘迫和絕望。

她被趕出薛家，聲名狼藉，而她最愛的人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趕出薛家，轉臉跟自己那便宜妹妹在一起，那個眼神多么冷靜，像極了個旁觀者。

“你回國之前，我都讓人滿世界找你，你消失五年，我五年來沒有一天放棄尋找你，可是我找不到，用盡所有人脈都找不到你，而你呢！”簡桀拍著自己胸口，“你回國后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想方設法靠近我。”

“所以你害怕？害怕我會對你怎么樣？”薛含煙瞪大著眼睛，眼淚溢滿整個眼眶，隨即溢出來順著臉頰流下，不可置信，她哪里會想到簡桀竟然會害怕她回來，害怕她靠近他，多么可笑的。

她笑出了聲，宛若嘲笑自己自作多情，又像是再嘲笑簡桀過度多疑。

“我沒有！”簡桀反駁著，“我甚至是期待你回來報復我，起碼你愿意留下，待在我身邊，哪怕是報復我，可你呢？欲退還羞，我靠近你就轉身跑，我越奔向你，你反而跑的更快，我以為你停下了，沒想到你只是向我吐了口吐沫，繼續朝前走，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我這五年又算什么？”

簡桀激動抓緊著薛含煙肩膀，“你告訴我，我到底算什么？”

“薛含煙，到底是我過得風生水起，還是你過得風生水起？帶著一個孩子回來，還跟能我魚水之歡，你心到底多狠？到底多大？”

“那是你孩子！”

被簡桀的話一步步逼到墻角，薛含煙早已被怒火沖昏頭腦，什么理智皆不存在，隨口喊出的話，又一次讓簡桀震驚。

“沒明白嗎？薛森淼，他姓簡，是你的孩子！”薛含煙把簡桀推開，兩個人保持著一段距離，“你以為我是怎么樣一個人？當真是外面那些隨意讓人踐踏的女人？我沒有你想象的心機手段，我不是薛離，又要做婊子又要立貞潔牌坊，我從頭到尾只跟你有過關系。”

這一次，簡桀沒有再用過強，反倒是薛含煙勾住簡桀的脖子，墊著腳尖用力吻下去。

依舊被薛含煙的話震得發懵的簡桀根本不知道應該要如何反應，任由薛含煙發泄般撕咬，唇齒間傳來陣陣痛感和血腥味，他都沒有辦法去理會。

“你不是要嗎？我現在肯了。”薛含煙松開他，定定站在他面前，微微扯開衣襟，換作平時簡桀早就連帶著嘲諷撲上前去圓了她心愿，現如今他腦海里面浮現著薛含煙與薛森淼一張張笑臉。

“你冷靜點。”簡桀替她拉好衣服，他腦子依舊發懵中，就連用親子鑒定去驗證下的顧慮都沒有。

興許是消息內容過于強大，一時半會兒簡桀消化不下，所以無暇顧及薛含煙眼神中戲虐跟恨意，她說出來沒準根本不是一時間沖動，而是她不愿意再去做縮頭烏龜，她薛含煙需要反擊，要狠狠地反擊曾經傷害過她的所有人。

沉默片刻的簡桀緩緩開口道：“留下，好不好？是要復仇也好，安安靜靜尋個安穩也好，你肯留下來就好，我錯過你五年，同樣錯過小淼成長五年，我想一點一點彌補他所有缺失。”

聽著簡桀突如其來的對白，薛含煙打心底想笑，那五年前呢？事情早已經成為定局，傷害徹底落下，現在眼前是個碗大的疤痕，他來告訴你可以幫你治療好，摒棄過去所有事情就可以了，得到他這些回復代價真的太大了，大到讓她難以接受。

“如果薛森淼問你當初為什么要拋棄我們母子，你打算要怎么去回答這個問題？”薛含煙看著啞口無言的簡桀譏諷道：“你回答不出來，薛森淼因為從小沒有爸爸的關系，他比同齡孩子成熟，而且他很敏感。”

“我能慢慢相處，我會讓孩子接受我，他需要個父親。”簡桀瀕臨崩潰，抓著薛含煙手腕，神情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