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馫赤著腳踏入池水，溫熱的水流洇濕衣料坐在太子面前閉目養神，“虞離，我再說一次，看著我。”

太子揚起掛滿水痕的臉龐，雙瞳剪水染著怒氣，眼前水霧彌漫虛虛實實，溫馫冷沉著一張寡淡的臉，眉如墨畫，眼尾狹長妖媚，池水只沒過他的腰上，里衣的對襟敞開露出白皙的胸膛，渾身上下散著一絲文氣。

虞離慌亂的心跳漸漸平穩，奴婢們不知何時已經退下，周遭安靜的只聽到一聲聲水滴濺在地上的響聲，滴答滴答——

虞離凸起的喉結上下滾了滾，輕聲喊了一句：“溫馫？”

猛然大太監睜開孤清的眸子，動作迅敏朝他撲過去。

“啊！”

一陣水花四濺，虞離大叫一聲，身體像是被猛獸擒住拖入水底，他垂死掙扎，狼狽地緊緊閉著眼睛，虞離本能地呼救，“溫馫！”

“溫馫！”

耳邊響起有力的心跳，虞離緩緩睜開眼睛，后知后覺自己被桎梏在溫暖寬闊的胸膛，大太監抬起太子的下巴，睥睨著他的模樣，“太子今日玩得盡興？”

虞離疑惑地眨著眼睛，撲騰地四肢在溫馫懷里撒歡，“放開！放開！”

“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膽敢如此對待本王！本王要稟明父皇治你的罪！”

溫馫緊鎖眉心，虞離總是這樣，只要是見著自己就有使不完的性子，對自己愈發來勁，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溫馫反思自己，當真慣的他成了不折不扣的登徒子？

虞離被溫馫陰鷙的目光盯著渾身一僵，憤憤地側過頭不再言語，他躺在溫馫懷里，抬著腳一下下踩著水，任由溫馫撩開掛在肩上松散的衣衫。

大太監的手掌撫過太子單薄的胸膛，指腹一寸寸摩挲著柔軟細膩的肌膚，天之驕子圣潔的身體沒有半點瑕疵。

虞離對大太監這樣的驗身早已習以為常，“嗯……”虞離悶哼，胸前兩點茱萸還未成熟泛著青澀的顏色，虞離屏氣凝神，胸膛撐得鼓鼓的，急切地抓住大太監的手腕，兇巴巴地開口：“你弄痛本王了！”

溫馫睨著他驕橫的模樣，明知虞離不會逾越行不軌之事，是自己變態的私心，反反復復地確認不容任何人沾他一分一毫。

溫馫克制著體內最原始的欲望，不知自己還能忍多久，忍住不弄痛他。

池水里飄著一枚大紅繡金蓮的荷包，溫馫瞥見伸出手任由水流將荷包送到自己指間。

虞離追隨他的目光望過去，發現自己攥緊的掌心已經落空，都怪溫馫方才那樣粗魯地嚇得自己一驚。

他順勢一把奪走大太監落入掌中的荷包。

溫馫眸色一沉，嚴肅地開口道：“這是哪來的？”

虞離垂著腦袋打開荷包生怕池水沾濕里面的信物就不靈驗了。

溫馫原以為是他沾花惹草帶著青樓里不干凈的東西回來，單手扣著虞離的腰愈發用力，眸子里燃起一團暗火盯著那艷麗的荷包頓時生出一股殺意。

虞離取出荷包中包裹完好的信物，抬起頭狠厲地瞪著溫馫，“本王為你求的平安符！今日是本王的生辰，百姓都說生辰的祈愿最靈驗，本王滿腦袋想得都是你！”

“你平白無故地將我拋下，回來后連問都不問我發生了什么，你便這樣對待我！到底是誰該發火！”

虞離憤憤地將荷包摔在大太監的胸膛，“狼心狗肺的東西！”

溫馫心頭一窒，他一路緊緊攥在掌心之物，竟是送給自己的護身符？

溫馫接住荷包取出里面的護身符，指腹拂過這塊鐵牌上鐫刻著護輪，一句句梵文寫著刀槍不入，百毒不侵。

“……”溫馫像是被灼傷猛地吸氣，雙唇貼在虞離的頸側，身軀微顫氣息不穩地喘，“虞離，我好痛……”

溫馫憶起曾經站在神山之下阿媽親手為自己戴上的佛珠，若說天哲與玄幽之間唯一的牽連，便是這佛。眾生念經念佛，真誠慈悲善良，離苦得樂，脫離輪回。

溫馫墜入殺欲仇恨的深淵無法自救，虞離，我真的好痛……

可虞離不懂，溫馫哪里會痛？

明明是那些下賤的奴婢不知輕重地掐得自己渾身酸痛！

他愈發感到委屈，不再理溫馫，撲騰著水逃出溫馫的懷里往池上走。

溫馫攥住他的腳腕，猛地將他拽回來，“唔——”虞離重新倒進池水中，濺起大片水花，蹬著腳踹在溫馫的胸膛，“走開！”

“我不要你！唔！”

溫馫聽到這句我不要你徹底喪失理智，欺身壓在虞離身上吻住他的唇，兩人相擁的身體沒入水中。

耳邊是潺潺的水流聲，溫馫睜開眼睛瞧著虞離不舒服地鎖著眉心，他的手指不安地抓著自己緊緊地扣住。

只有每每在最危險的時刻，他才會袒露本性，過分的依賴自己，溫馫甘之如飴。

溫馫渡給他自己的氣息，幫助虞離順暢的呼吸，虞離緩緩抬起眸子，直視著溫馫的目光，心里想的，眼前的人永遠都只會是溫馫，只有溫馫……

嘩地一聲，兩人起身脫離水面。

“咳咳！”虞離大聲地咳，溫馫自身后圈住他的腰，喃喃地開口：“太子，內臣罪該萬死，不該留下您，不該不過問。”

“呸！”虞離猛地轉身，抬起手捂住溫馫的唇，“誰要你死！本王的生辰你再敢說死不死的！”

溫馫會心一笑，寵溺地凝著虞離。

大太監清雋的臉龐布滿水痕，美人出浴，溫泉水滑洗凝脂，與窗外皎白月光映襯著，虞離看癡了。

他借著水流的浮力跨坐在溫馫的腿上，手臂摟著溫馫的脖頸，轉而露出俊朗的笑，“溫馫，你好美。”

虞離癡癡地與溫馫對視，羞恥的渾身燥熱泛紅。

溫馫斂起眸子吻他的唇，一下下柔情地吻，吮干掛著唇上的水珠，“今日是太子的生辰，太子想要什么，內臣便答應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