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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直視（1 / 1）

“我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

她雙眼忽然變得澄澈，緊盯著我的眸子，眼睛里泛起了淚花。

我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敢于直視我。

一個作偽證陷害別人的罪人，她本來應(yīng)該受到良心的譴責(zé)，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可她卻理直氣壯的直視著我，

我抬了抬手中酒杯，向她致意，然后仰頭一飲而盡，直接了當(dāng)?shù)膶λf道：“我只想知道，當(dāng)年我父親那臺手術(shù)的所有真相。”

“真相？”周蕓蕓突兀的笑了，以一種近乎嘲弄的語調(diào)說道：“不錯，我是知道真相，可我憑什么要告訴你？告訴你我有什么好處？”

我凄然冷笑一聲，正視著她，厲色道：“你是在問我有什么好處嗎？你當(dāng)年做了什么，你自己比誰都清楚。我只希望聽到真相，并沒有追究你個人責(zé)任的想法，你卻在問我有什么好處。難度你構(gòu)陷別人，導(dǎo)致他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之后，內(nèi)心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意嗎？”

周蕓蕓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握著酒杯的手猛得哆嗦了一下。

杯中的烈酒頃刻間散了出來，導(dǎo)致她手忙腳亂的丟掉了手中的空酒杯，雙手掩面，痛苦的哆嗦了起來。

那只倒了的空酒杯，在桌面上努力的滾動了兩圈之后，啪得一聲，掉在了地板上，摔得粉碎。

淚水順著指縫，從周蕓蕓瘦削的手背上淌了下來，滴在桌面上，打濕了偌大一片桌布。

“為什么？我什么也沒拿，你為什么要來找我？所有事，都是他們讓我干的，我不想，我不想的。”

周蕓蕓單薄的肩頭劇烈的抖動著，壓抑的哭喊聲，仿佛是從地底下傳出來的一樣沉悶。

我緊追不舍，探身急切的對她吼道：“你不想，你不想就沒事了嗎？你睜開眼睛看看，你當(dāng)年誣陷的人，他已經(jīng)死了，他兒子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只想知道點當(dāng)年事故的真相，你卻再三推辭，還問他為什么？好，讓我來告訴你為什么，就為他的父母，已經(jīng)間接被你害死。就為他已經(jīng)間接被你害得走途無路，舉目無親……”

“別說了，求求你，求求你別說了，”周蕓蕓痛苦流涕，癱軟在桌邊，肩膀不停的聳動著。

三個人都伏在桌子上，其中兩個已經(jīng)鼾聲如雷。

這場景莫名的無奈，讓人憑空生出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只有我雙眼通紅，眼神死死的盯在面前這個女人身上，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舍不得松開。

這個女人，也許是我唯一的希望。

如果不能從她身上尋找到突破口，那我父親的這樁案子，就極有可能徹底的沉寂下去，永無真相大白的一天。

其它的參與者，都從沈如海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都是沈如海的人，早已摒棄了廉恥之心，但周蕓蕓顯然是個例外。

如果連周蕓蕓也不愿說出當(dāng)年真相，那他們就更加不會。

看著周蕓蕓瘦骨嶙峋的身材，我大致可以在腦海中，勾勒出她這幾年來的生活圖景。

她的日子，一定過得十分艱難。

或者說，她無時無刻，不在受著良心的煎熬。

結(jié)合她剛才的表現(xiàn)，我想我終于明白了，她之所以沒能從沈如海處得到任何好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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