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敢想,不過聞著那香味,都忍不住吞了下口水:“這味兒可真香。”
一時每個人都有一碗羊湯了,顧清溪看過去,那羊湯確實清亮得很,沒加任何調料,連蔥花香菜都沒有,端起碗來,輕輕吹著上面的白汽,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
熱燙鮮美,正是最為原汁原味的羊湯味兒,“咝溜——“一聲喝在口中,品味著那鮮美在舌尖的滾動,讓人足以忘記這個臘月的冷。
這個時候她哥顧建國因為喝得急,竟然燙得縮脖子,在那里咂嘴,她嫂子低聲罵了句:“跟沒吃過肉一樣,瞧你!”
顧建國委屈:“就是沒吃過怎么了!”
大家一下子笑了,笑聲落在這白汽氤氳中,素來不愛說話的顧保運也連連夸:“咱這輩子,就沒喝過這么鮮的羊湯!”
廖金月笑著說:“喝了湯,咱開始吃肉了,來,我給你們盛。”
那肉是煨爛了的,切成大塊的厚羊肉片鮮嫩,略帶著一點白色的肥,并不會膩,反而讓口感更是適宜。
廖金月擺了一小碟子鹽花和醋,用筷子夾著羊肉蘸一蘸放嘴里吃,入口即化,吃得人心里都是滿足。
“咱吃上肉了,這肉真好吃!”
“原來羊肉這么香!”
“娘,咱明年在吃這個羊肉吧!”
“爹,你嘗嘗這塊,這塊才嫩呢。”
一家子熱火朝天的,大口大口地吃肉,呲溜呲溜地喝湯,又拿起來年糕吃,年糕蘸了一點白糖,軟糯香甜,到了這個時候,往日明明是好東西的棒子面餅,仿佛都不那么稀罕了。
“今年咱們多虧了云霞,能干,咱們家好歹掙了一些錢,可以過個富足年,咱也吃上肉了!咱們兒媳婦有本事哪!”廖金月說著,夾了一大筷子羊肉放在了陳云霞的碗里:“來,云霞,再吃塊羊肉!”
陳云霞見了,忙道:“娘,你說哪里話呢,這東西是我編的沒錯,但我心里明白得很,這事都是咱清溪給我想的法子,給我借書,又幫著找銷路,你說人家縣城里的人,怎么看上咱這個?如果沒清溪,咱是根本不敢想,也不敢干,更別說找人家有文化的人看中咱的東西!”
陳云霞雖然是農村人,沒什么文化,但她心里明鏡似的,她們鄉下人啥都不懂,束手束腳的,也就是知道隨著大流埋頭苦干,好事怎么可能落到他們頭上?還不是清溪領著自己,要不然別說去縣大院,就是那個門他們都摸不著啊!
而陳云霞這一番話聽在廖金月耳朵里,自然是舒心。
她也覺得自己閨女能干呢,這事自己閨女也有功勞,兒媳婦不忘本,還記得閨女的功勞,她也就知足了。
她是盤算著,兒子和媳婦好好干,家里光景好了,也能好好供養閨女讀書,將來閨女有出息了,去城里上班吃公家飯,那才叫好呢!
按說村里都重男輕女,但廖金月這人打心眼里就更疼自己的閨女,她確實是偏心眼,可沒問題,閨女是她心頭肉,她當然得多為自己閨女打算著。
廖金月想著閨女以后的前途,笑得合不攏嘴,又干脆地給兒媳婦夾了一塊年糕。無廣告72文學網am~w~~2~w~~o~m
外面北風呼呼地吹著,一家子喝湯吃肉吃年糕,又商量著等會貼對聯什么的事,滿心喜慶。
顧清溪看著這情景,自是心里別有一番滋味。
闔家團圓四個字,是最世俗的祝福,隨口那么一說,仿佛很容易,但其實世間悲歡離合,哪那么容易,在這極冷的冬夜里,能和家人和和美美地喝口羊湯,商量著明年的事,其實已經是人世間莫大的福分了。
她抿著那羊湯,看著笑得開懷的爹娘哥嫂,心里琢磨著,怎么勸勸嫂子,看看去醫院做個檢查,孩子的事,也得提上日程了,不然早晚是個事。
正這么想著,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門哐當一下被推開了。
顧清溪驚訝地看過去,便看到了她大伯娘,手里領著叫狗蛋的小侄子。
作者有話要說:幸福的過年,下一章我們的蕭老大就大鏡頭啦!,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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