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對底層出身的張亮后人來說,也算是“唯一”出入。張德雖然門第不顯,將將卡在一個寒門和富戶之間,但張德做人還算成功,能團結(jié)的,基本都團結(jié)了。當(dāng)然了,世家大閥子弟內(nèi)心怎么想的,他也不關(guān)心。
以他的人脈,就像給李奉誡鋪路一樣,給張顗找個靠譜的名士做老師,不成問題。甚至還能走徐王李元禮的路子,尋崔弘道給張顗做老師,而崔弘道在眼下的行情,捏著鼻子也會答應(yīng)。
對新貴們來說,如何融入“世族”,團結(jié)在帝國皇帝周圍共創(chuàng)具有中國特色的帝國主義和諧社會,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因為新貴們的強勢期,大概也就這二三十年。皇帝長壽的不多,李董如果能繼續(xù)統(tǒng)治帝國二十年,但南征北戰(zhàn)的走狗們,能不能帶上活個二十年,也很有問題。
所以,一旦皇帝或者父輩們垮臺,新皇帝和后續(xù)接上來的新貴們,會不會給老“新貴”后人們面子,可以打問號。
最典型的例子,就可以舉屈突通,甚至杜如晦也可以。
屈突通比較特殊,但跟腳硬扎,大隋公司的棟梁人物,然而他去世之后,用人走茶涼來形容,都是一種美談。
讓屈突詮淪落到給梁豐縣男打雜的份上,國公級的人物中,也就只有武士彟的兩只沒屁眼兒子才這樣。
但屈突詮是性格問題,武士彟的兩只兒子,純屬智障。
相比屈突通,天王級的杜如晦就很明顯了。當(dāng)年要死要死的杜如晦剛剛顯露出可能過不了年就要嗝屁的跡象,整個杜天王的陣營,幾乎就是一夜之間垮臺。猝不及防之處,連房玄齡都感到震驚。
可惜,杜天王休養(yǎng)生息幾年,咸魚翻身不死了!
正是因為這場持續(xù)了接近兩年的動蕩,杜氏上下都很清楚,連杜二郎這種夯貨,也老老實實地為家族謀劃。
甚么公忠體國,甚么與國同休,都是假的。家國家國,先家后國!
指望皇帝的憐憫,來保證家族的延續(xù),不如指望平康坊的那些風(fēng)流賣笑兒三貞九烈情比金堅。
狡兔死,走狗烹。才是歷史的正常演繹,只是程度不同,有的走狗是被剝了皮做成狗肉煲;有的走狗是做成了脆皮狗肉;有的走狗則是老的不殺殺小的,趁熱……
杜如晦要是死了,杜氏家族或許會在李董掛掉之前就徹底垮臺都未可知。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杜天王已經(jīng)是一個活生生的榜樣。于是別說房喬如何如何,為了李董被王世充打成狗的河南農(nóng)民張亮,現(xiàn)如今也琢磨的很透徹。
去你媽的……
作為張亮的兒子,張顗缺的不是智商,而是勇氣。面對宗室王族,面對老世族,面對山東士族,底蘊不濟的張顗,實在是沒勇氣去侃侃而談,他學(xué)不來程處弼的狂暴恣意,更遑論尉遲日天幾個兒子的裝瘋賣傻。
長安的水有多深?深到張德所認識的所有渾人,都特么是智力完爆長孫沖大表哥的。
不靠戰(zhàn)斗力靠智力吃飯的綠巨人,實在是……無話可說。
“為兄本想幫你謀個京中差事,不過大郎你自有想法,為兄也是支持的。如今行市,某也不瞞你。三個去處,南北各有一個,蘇州滄州市舶使下面,清閑好差事都有,大郎若是想去,為兄修書一封給薛滄州和虞世兄即可。”
說罷,張德淺飲了一口茶,又給張顗添了一些。此刻春明樓下,已經(jīng)張羅開來,各色玻璃器皿都是重新洗刷,灶間后廚更是忙活的不可開交。
張顗愣了一下,滄州蘇州,都是肥缺,而且有張德關(guān)照,他從自己老子張亮那里了解到的,自然曉得蘇州滄州人面都熟。若是去這兩個地方,多了不敢說,一年下來有個三五萬貫結(jié)余,這都是為官清廉的緣故。
不過張顗還是拱手道:“哥哥與大人曾有嫌隙,如今還能這般照看小弟,弟……慚愧。”
頓了頓,張顗抬頭道:“只是,小弟思量了哥哥的一番話,此刻也已曉得,若是去了滄州蘇州,只怕也是隨之濁流了。小弟,不去也罷。”
張德頓時大喜,寬慰道:“便是有些雄心才好,如今正如賢弟所言,大興之世,某有個好去處,便是讓你舒服。沔州!”(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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