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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3）

越公子和失足摔下臺(tái)階，驟然去逝。越王疼惜幼子，悲傷過度，一下子纏綿病榻，不能理事。

正統(tǒng)繼位無人，為了避免四國趁機(jī)攻打越國，越相按下大王病重的消息，秘而不宣。

而越王室的諸位公子已經(jīng)察覺不對，蠢蠢欲動(dòng)，一場悄無聲息的宮變正在悄悄醞釀。

魏都外辭別的長亭。

“我們從魏西地繞道鄭國，到時(shí)候從將軍會(huì)在上陽接應(yīng)，入了越國地界后，一路向東，快馬疾馳，四日便能回燕京。”從皎站在黑衣少年身旁，條分縷析地說著。

黑衣少年是越王膝下第四子，早逝的先王后之子，名喚趙墨。越王抬嫡妻陪媵呂雙為繼后，誕下公子和后，便把十一歲的公子墨打發(fā)來魏國為質(zhì)。

趙墨站在雨幕中，眼眸漆黑如墨。

“王后屬意誰？”

“王后屬意的是公子圍，”從皎又道，“不過相國大人對此頗有異議，滿朝臣工還在觀望。”

趙墨“嗯”了一聲。

初秋的寒風(fēng)夾著冰涼雨水，將寬大袖口吹得獵獵作響，趙墨俊俏臉頰上打上細(xì)碎雨珠，他卻沒有在意，只遙望著魏都。

燕京和魏都相距三千里，即便千里快馬回越，不受阻攔，等繞過重重關(guān)隘，也得七天七夜。

此次回越，成則為王，敗則埋骨。

不知此生……

還有沒有機(jī)會(huì)見到她。

少年負(fù)手身后，俊俏臉上的神色似是淡漠，不見情緒起伏，漆黑深沉的眼眸里閃爍紛雜的情緒卻出賣了他。

從皎不察少年春懷，只以為是在擔(dān)心，又寬慰道：“公子放心，我與兄長手握越國最精銳的十萬騎兵，只要能平安回到燕京，再得到上大夫上官?zèng)Q的支持，即便相國和王后不愿，也無力回天。”他頓了頓，“上官?zèng)Q那老匹夫若是不愿，我等便為公子殺出一條血路。”

趙墨不疑心從皎和他兄長從慎的忠心和能力。這二人是他娘親和親越國時(shí)，在路上救下的孤兒，一晃十五載歲月，干癟瘦弱的孩童已經(jīng)長成了威震一方的將軍。

趙墨摩挲著手上墨玉扳指，“齊國動(dòng)靜如何？”

“屬下來魏時(shí)，齊國不見動(dòng)靜。”

言外之意，此時(shí)不好說。

越王后是齊國公主，一向心心念念著母國，趁機(jī)攪一攪越國的渾水不足為奇。

趙墨神色未變，心中的思忖卻沒停下，回越之后，那才是真正要打一場血仗。在大爭的亂世，誰人不是盤中棋，每行一步，或光芒萬丈，或尸骨不存。

這次回越國之路，注定荊棘艱辛，以人骨為堆，浴血前行。

雨勢漸漸變小，站在趙墨身旁的老仆人歲留庸收起油紙傘，低聲說：“墨公子，我們該走了。”再在魏國耽擱下去，怕是會(huì)走不掉。

狹長小路兩側(cè)樹葉簌簌作響，不見人煙，趙墨薄唇抿了一道線，她沒來。

也是，余青靈是原陵君的掌珠，自幼嬌俏明媚，魏國都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公子愛慕她，一擲千金撕帛裂錦，只為逗她展顏一笑。

或許在余青靈心里。

他就像是漂水而過的石頭，漣漪起了，很快又散了。

又或許連漣漪都沒起。

歲留庸又喊了一聲：“墨公子。”

趙墨略微青澀的喉嚨滾動(dòng)，低低嗯了一聲。

此時(shí)的他，必須得走。

“走。”

少年收回視線，接過蓑帽戴在頭上，利落地翻身上馬，緊握韁繩，迎著風(fēng)和細(xì)雨疾馳。

數(shù)匹駿馬狂奔，蹄下黑泥四濺，離魏都越來越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