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連芳不在意的說:“那能吃多少?”
阿青知道自己家爺怎么想的,便特耐心的與他解釋:“哎嘿~爺,您就知足吧,您看您,想睡到什么時辰,您便睡到什么時辰,這些事兒咱親衛巷的『奶』『奶』們早就給您『操』持好了,那是一點都不用你『操』心的……還能吃多少?放開了,不等開席能給您吃光了您信么……”
他這話還沒說完,院外便傳來他親娘柴氏的聲音:“你家少爺是個傻子,他哪里懂這個呦!”
柴氏到的晚,進院先走了一圈,想找個地方幫忙,結果壓根不用她,就喜滋滋的到了后院。
常連芳正扎發,也不能動,就笑著說:“娘,你咋到這么早?”
柴氏被人扶著坐下,心情也是很好的說:“哎呦,做老常家媳『婦』幾十年了,我還是頭回這般省心呢!這還算早,要不是你茜兒嫂子在,我昨晚就住在這邊了,嘿!你這臭小子也是個有福氣的,比你爹那眼瞎的老東西可強多了,你看看你交的人,再看看他交的。”
這點兒,常連芳心里倒是著實驕傲,他嗯了一聲,不能點頭便說:“那是的,茜兒嫂子向來能夠,也心疼我,就跟親的一樣。”
柴氏才不給包氏她們留臉,就嘲笑道:“跟親的一樣?你那倆親的又算什么哦,哎……也是你娘沒出息,不懂這些中饋上的事情,這就見天吃虧。庫房都被人抖摟的養耗子了,兒啊,你是不知道呢,也不止你茜兒嫂子,才將我就去廚下看了一圈,見到你全子哥家里那個盧氏了,人家,嘖嘖~就是這個!”
柴氏心悅誠服的豎起大拇指。
常連芳看母親表情夸張,便笑了起來問:“這么厲害啊?”
柴氏確定點頭:“恩,是個母的就比咱家那倆強百倍!就可厲害了,兒啊,你可不知道,娘也是今兒才知道,這后廚的機關就多了去了,前些日子我還覺著那些大家『奶』『奶』要培養管事婆子,純屬自己找麻煩,而今我才知道,這里面學問深著呢!”
戴好冠帽,常連芳就扶著自己的母親在院子里的木架子周圍轉悠,偶爾抓個還燙手的丸子丟嘴里,他這樣,柴氏也這樣,真走一路,吃一路。
這就是一對不拘小節的母子。
柴氏邊走邊跟兒子說:“娘今兒也是學到了,你盧嫂子就跟我說,甭看一個小小后廚,一捆十斤的菜去葉兒,那自己人看著干活,能給你摘出八斤,能上十席綠葉配菜,就拿這丸子來說,那盡心的廚子五十斤肉餡子,能給你出這么兩架子肉丸,那不盡心的呢,便是這肉丸在鍋里多滾下,一簸籮也多耗你二兩油……”
常連芳聽的啼笑皆非,就無奈說:“娘啊,咱家就缺這二兩油?”
柴氏恨鐵不成鋼的罵他:“你知道個屁,咱家一年上下吃吃喝喝,五萬貫打不住的消耗,這要是交到你茜兒嫂子手里,你盧嫂子她們手里,你信不信給她倆萬貫她至多花一半,剩下那一半還能給你置辦幾百畝地,來年能把這溫鍋錢給你翻兩倍去!
哎,這么好的媳『婦』都到了親衛巷,哪怕給咱家一個都好啊,哎,咱就攤了倆家賊,你爹這次也是氣死了……算了,的虧你出來了,這邊日子好著呢,你且過著就知道了,也不是阿娘說,就憑你這群嫂子,憑你以后娶什么樣兒的媳『婦』,只要嫁進來跟這些好人呆幾年,都能給你潤出香氣兒來……”
正說著,二十多個小廝便抬著巨大的筐子進院,常連芳扶著柴氏讓開,低頭一看卻看到全是瓜果梨桃。
他伸手『摸』了一個梨兒咬了一口,牙齒根兒瞬間一冷,便問:“這是哪家果行里的果兒,這是剛從窖里起出來的吧?這個天兒,這些東西可貴。”
初冬果子價格已經起來了,這一買十筐怕得不少錢呢。
也巧了,押送這堆果子的,正是陳家針線上的尹婆子,聽到常連芳問,她便笑瞇瞇的過來施禮說:“六爺,這是咱家初秋入窖的果兒,那時候存了不少呢,回頭這邊給大帳照秋里的果兒錢結賬就是,這一斤本地果兒至多也就幾文,不貴呢。”
常連芳的排序隨老太太那邊走,婢仆私下說他,便是棋盤院的六爺。
常連芳聞言愕然:“咱家窖?”
尹婆子笑道:“對呀,如今誰家沒兩口深窖呢,您這邊『奶』『奶』也命人打了窖,不過今年沒存東西,這些果兒是童三爺家窖里的,咱這次用的菜蔬都在大爺院兒里,冰窖在余二爺家,咱家窖多,辦事兒就簡省。”
便是燕京大戶,也沒親衛巷子深窖多。
怕耽誤事兒,尹婆子說完施禮便走,走到那些架前,便有余壽田身邊的大谷小谷,一個拿著大秤,一個拿著賬本,收了多少斤果子,便寫多少斤,等會席面要用,也得過人家手。是出了多少,誰拿了,放在哪兒也自有規矩。
柴氏看的實在咂舌,又一想,這才是仔細人呢,人家親衛巷的『奶』『奶』們辦事,還真是一根針都不給你浪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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