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太太這樣問,丁香便笑著說:“阿『奶』必聽我家婆子跟您嘮叨了,你可甭聽她瞎說,我可不敢頂嘴呢,其實是孩子養的接近,成先生說今年冬日就給我調理一下,這不,我吃著『藥』呢,就給他掐了『奶』了,可家里也雇了『奶』(子),總歸虧不了他的嘴兒的。”
江老太太聽了這才安慰到:“哎,如此就好,人家想說你就聽著,家家其實都一樣,也不少塊肉的。到底那小瓜兒多往藤上掛幾日,以后才能壯實,你家又不缺這幾個,就顧上倆『奶』娘,好歹給小家伙嘴里塞滿了才是。”
老太太也是連連點頭,她掛心自己的新書,就問下面早就候著的說書先生道:“你們今日說的可是新書?”
那女先生趕忙起來回話道:“回老太太,正是呢,咱們剛演練完,慶豐府一本沒開講,就來您老府上了,不是我夸獎,您家府上的『奶』『奶』,可是這個!”
她豎起大拇指。
老太太自然得意的環視一圈兒又問:“新書講的是個什么故事啊?”
那女先生道:“老太太,咱們這出新書叫做《泥菩薩》。”
她這樣一說,屋內皆靜,七茜兒看倆老太太神『色』不愉,就捂著嘴笑說:“老太太呦,您們就記得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這話了,卻忘了這世上錯非大寺修的起金佛,運送的起石佛,憑哪座小廟里供養的不是泥菩薩……”
眾人一想可不是這樣,便一起哈哈哈大笑起來,沒笑玩卻意外聽到門外有人語氣輕快的笑問:“呦!怎得這般熱鬧?老祖宗們可是撿了什么好樂兒,也說給孫兒聽聽?好讓我也樂一樂?”
陳大勝滿是笑意的聲音從外傳來,卻不進來,直到老太太看屋里無甚不妥當,這才對外喊了句:“大冷天的,趕緊進來吧!這都是你見慣的嬸子,這破日子過的沒滋味兒,什么時候自己家人想見見?倒要隔著幾個人了。”
陳大勝這才邁步進屋,見到一室『婦』人,也不很在意的四處點頭笑笑,又給兩位老祖宗行禮問安,問完才說:“我在院外就聽到咱家的熱鬧了,老祖宗們到底笑什么呢?”
老太太在羅漢榻上挪動一下,讓她孫坐好,又給他抓了一把果兒子吃,江老太太也忙活起來,命人把手爐給陳大勝燒一個,又讓人拿小褥給他蓋腿,這才指著那先生道:“這不是正問呢么,你就來了,怎么?今日不忙啊?竟提前回來了?”
“哎,不忙呢。”陳大勝不說差事上的事兒,就笑著打岔問那說書先生道:“講的是個什么故事?”
那女說書先生去過無數富貴人家,也常在泉后街來往,但是今兒這家頗古怪,這少爺都多大了,還在后宅轉悠呢?
聽到少爺問話,她便趕緊說:“回少爺話……”
她這話沒說完,滿堂皆大笑,老太太更是滿面驕傲指著陳大勝道:“喊錯了,喊錯了!這是家里的四爺,才將抱出去的幾個,那才是少爺小姐呢,我們這個瞧著面嫩,可早就皇爺跟前兒辦差了,他還少爺……真真笑死我了。”
陳大勝做暗地里斥候的營生,胡子高低留不住的,加之他本年紀不大,雖風沙里回來,也富貴鄉里嬌養好幾個月了,這嘴上沒『毛』,可不是少爺了。
那說書的連連告罪,不敢再提,只說這本《泥菩薩》。
她道:“……老太太,咱們這本書,說的是那不知何年何日何月的事情,說的是前朝一位老舉人家的事情,那一年那老舉人壞了事情,被拿下大獄,他的老妻獄中探望,老人家自知必死,更清楚自己養的幾個孩子不孝順,就對老妻說,若有一日你過的不好,就去老房找佛龕,把泥菩薩打爛自有你的日子,因他快死了,舉人夫人沒在意,還萬分悲哀……”
她說到這里,陳大勝便打岔笑到:“得了,這說的是泉前街的張觀能家的事兒吧,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呵~哎,不過是給活人遮羞罷了,我當是什么泥菩薩呢,卻是這個泥菩薩?”
聽陳大勝這般說,一屋子『婦』人好奇,就齊齊看向他。
老太太趕緊問:“呦,這竟是真事兒么?”
陳大勝想了下,看著自己家老太太到底點頭說:“可不真事!其實我若說起這人,阿『奶』必知道的,前些日子咱百泉山不是死了不少人么,就是那案子上的事兒。什么老舉人啊,那人喚做張觀能,便是那山上茅廬的主人。”
江老太太一愣,扭臉去看坐在墻角的邱太監,邱太監隱藏在一處屏風后面,正透過薄紗看呢,他迅速探出頭對老太后點頭,又迅速縮頭隱藏起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