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霧跟著崔氏走進自己以前住了幾年的院子時,才發(fā)現(xiàn)這院子看起來逼仄極了。京城寸土寸金,能在這個地段買得起三進院子的都是極大身家了。
只是比起江南的園林來說,三房這既偏遠又狹小的院子就難免讓崔氏和阿霧都有些不習慣了,甚至連紫扇和紫墜都有些不習慣。
阿霧身后跟著的兩個從江南跟來的二等丫頭,本來一路還嘰嘰咕咕議論,不知龗道國公府該多富麗堂皇,如今真進了府,才知龗道別說比不上江南的大鹽商,就是一般官員的宅子都比這寬敞。
在江南時,崔氏獨大后院,將阿霧身邊的大丫頭都提做一等,紫扇和紫墜便成了一等丫頭,每月一兩銀子的月錢,只盼望她們伺候阿霧更加盡心些。崔氏額外在當?shù)赜仲I了兩個丫頭給阿霧充作二等,并其他粗使丫頭和婆子都有添加。
崔氏從江南帶回來的人多,院子里又有大太太安排的人,三房這院子就更顯得逼仄了。好在崔氏身邊如今的大丫頭司棋、司琴已經(jīng)訓練得宜,將個菜市場一樣熱鬧的院子不過半刻功夫就收拾得緊緊有條起來,十幾個人來來回回,趨i而行,都沒發(fā)出聲音。
這一出戲下來,那些大太太安排來的原本還有些瞧不上庶出三房的人看了,心里都開始打起鼓,自己的動作也跟著輕下來。也有那有見識的,只看這一面,就知龗道如今的三房可大不同以前了,這規(guī)矩瞧著絲毫不比京城那些以規(guī)矩大而聞名的人家差。
這一招敲山震虎,加上起先司棋的一招殺雞儆猴,立刻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阿霧由紫扇、紫墜伺候著,已經(jīng)坐在自己屋里的南窗榻前,喝著熱茶了。周圍來來去去忙著整理行李,將衣物收拾出來的丫頭,鴉雀無聲地做著事兒,半點不敢影響埋頭沉思的阿霧。
阿霧對這樣的場面十分滿意,甚至有些得意。
江南自古繁華,那里的世家除了沒有京城的尊貴外,吃、穿、用、行哪一樣不比京里精致。說難聽些,阿霧自己親身去了江南,才知龗道當年的康寧郡主到了江南也很是當了一陣子的土包子。
這些阿霧從江南千里迢迢帶回來的伺候的人各有各的本事,不說百里挑一,至少也是十里挑一的人才。崔氏身邊當年的大丫頭司書、司畫年紀都大了,阿霧瞧著她們也沒什么本事,只好在有一樣忠心,就勸著崔氏好生打發(fā)了她們,或是外嫁,或是嫁給管事,都有了好去處。
司棋、司琴是阿霧在江南為崔氏買的丫頭,她知龗道崔氏不會調(diào)理下人,特地花大價錢,央著榮三爺托人情,請了一位厲害的嬤嬤回來,專門j□j司棋、司琴并紫扇、紫墜四個。
其余的就是二等丫頭和粗使丫頭、婆子來歷也是非凡。江南如今的牙婆行當已經(jīng)做得十分宏大,有地方專司給貴人j□j丫頭、婆子,這樣的人用起來容易上手也舒心。
司棋、司琴也是這樣的院子出來的,額外請嬤嬤j□j,這只是因她們是大丫頭,格外要有擔當、有能力。
因此其他人看著三房這院子,只覺得那些江南來的下人厲害,卻不知光買這十幾個人所費就已經(jīng)不下千金。
今日,阿霧覺得這錢花得值了。
紫扇、紫墜服侍阿霧換了身柔軟的半舊衣裳,將她的頭發(fā)打散,編了個辮子,換了雙粉色墜珠繡金蓮花軟底鞋,又悄沒聲地喚了彤管來給阿霧捏腿,這才悄悄地退了出龗去打點東西。
紫扇和紫墜回了自己的屋,有兩個小丫頭立即捧了水盆上來。
“姐姐辛苦了,這水里滴了玫瑰香露,姐姐洗把臉。”小丫頭翠玲絞了帕子遞到紫扇的手里。
那邊兒紫墜已經(jīng)坐下,翠瓏小丫頭也絞了帕子正給她擦手,只是那盆里滴的不是玫瑰香露,而是茉莉花露。
“姐姐,這院子也忒窄了些,姐姐們都落得要兩個人擠一間,這還是國公府吶。”翠玲今年才十歲,仗著年紀小,紫扇又是個護短的,因此說話有些沒遮沒攔。
“碎什么嘴。這可是京城,能有個站腳的地兒都不錯了。別小沒眼勁兒的,你們瞧慣的那些江南大商,到了京城,就是有錢也不敢買這樣的屋子。”紫扇喝了口翠玲遞過來的茶水,“尖嘴利牙的,亂嚼什么舌頭,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去宮嬤嬤那兒領二十個手板子去,就說我說的。”
翠玲知龗道紫扇這是動了怒,平素她闖了禍,就是比這個大得多的,也不過去挨十個手板子,因此她也不敢求饒,更不敢看一旁的紫墜和翠瓏,“咚”地一聲跪在地上,道:“姐姐,翠玲知龗道錯了。”說了這一聲才敢起來,自己走出門領罰去了。
這宮嬤嬤就是阿霧在江南請的專門負責j□j丫頭的嬤嬤,如今是長久地跟在阿霧身邊,專司她院子的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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