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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軍訓番外12（1 / 3）

晚飯之后難得不用訓練,全體學員在訓練場集合觀看愛國電影。除了和區(qū)一中還有另外兩所高中，列隊按照從矮到高依次原地坐下，祝杰坐在薛業(yè)的正后方。

這個視角……倒是比并排好。祝杰找到了坐薛業(yè)后排的樂趣,看他時不時動動肩再動動腿，沒有一刻是老實的。

“杰哥,咱們學校有這么多人啊？”教官一走,薛業(yè)立馬轉(zhuǎn)過來,“都坐滿了,好幾千人吧？”

祝杰隨意往左右看看,確實人多。“還有其他學校吧。”

“其他學校啊……”薛業(yè)往人群邊緣眺望,“哪個學校？”

他的脖子露出來，祝杰就想把他的頭掰正,不喜歡看他四處找人。“你管哪個學校,說了你也不知道。”

嗯，也對,自己的同學都在體校，大概沒機會碰上。薛業(yè)從兜里掏出什么東西來,往后遞：“杰哥，我給你帶面包和火腿腸了，吃嗎？”

“不吃。”祝杰把兩條長腿不規(guī)矩地伸開,頂?shù)搅搜I(yè)坐的地方。

薛業(yè)不躲,他就這么頂著。因為薛業(yè)真的很不老實，到處亂看。

不多會兒電影開演了，畫面落上營地自己拉開的投影巨幕。電影演了什么祝杰沒在意,薛業(yè)的關注點好像也不在電影上，他抬頭看天。

天上有那么好看？祝杰從不關注這些。他的人生開局就是體育，只有體育，最早接觸的是游泳。因為家里有這方面的關系，每個項目的教練都是最好的，職業(yè)的，甚至國家隊退役。他的訓練從起步開始就比同齡人高出起跑線的距離。

他喜歡游泳，水底下很安靜，自由自在。只是越長大越不敢游了，穿游泳短褲的男生的腿讓他困惑。

山區(qū)的星星好像比較亮，祝杰無所事事地看了一會兒，薛業(yè)還在望天。他有點惱火，天那么好看么？

天，不好看，薛業(yè)看它就不和自己說話了。

“你看什么呢？”祝杰輕輕踹他一下。

“啊？”薛業(yè)揉揉屁股，坐在草地上，褲子底下涼絲絲硬邦邦的，“看北斗星。”

“有病。”祝杰收回了腿。北斗星，也不好看。

“真的，最亮的那些就是北斗星。”薛業(yè)解釋，他是想師兄了。以前他們經(jīng)常翻出宿舍，爬上體院的西餐廳看星星。少年運動員的生活太枯燥，兩點一線，無味得幾乎和世界脫節(jié)。

全天訓練結(jié)束，翻宿舍看個星星或看個風箏能開心一晚上。師兄還會買冰礦泉水藏冰棍，每個人偷偷吃一口，不敢吃多。他們輪流咬，第一口絕對是自己的。學跳遠的人對天空都有向往，最后起跳要看天。

可師父的名聲因為自己敗了，離開體校，薛業(yè)只能把這些記憶努力忘掉。可讓他放棄體育簡直生不如死，真想死一下試試。

現(xiàn)在他又有一線希望，不練三級跳就去練跑步吧。跟在杰哥后面跑，慢慢追他的速度，沒有人會知道自己聲名狼藉，也不會被體校的同學認出來。三級跳運動員薛業(yè)已經(jīng)死了，未來是中長跑運動員薛業(yè)。

但是……自己還有未來嗎？薛業(yè)不敢想，三年之后的自己會是誰啊？二級運動員證件好不好考？能考上體育類大學嗎？是踏踏實實換個專業(yè)，還是在跑道上？

還有勇氣以薛業(yè)的身份堂堂正正參加男子三級跳比賽嗎？會有人相信自己嗎？

這些薛業(yè)統(tǒng)統(tǒng)不敢想，三年太遙遠，未知的高一生活還沒開始他已經(jīng)望而卻步。

祝杰在拼命壓帽檐。他不覺得天空有什么最亮北斗星，也不習慣找那些。他習慣往正前看，從接受跑步訓練開始，200米、800米、1500米……逐次累加，耳邊聽最多的話就是教練的吼聲。

看跑道，注意距離，向前看！

現(xiàn)在前面是薛業(yè)，他反而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