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此一劫,那姑娘就算保住了貞潔名聲也沒了,正好醫館還差幾個跑堂的送藥材,等這一仗結束后,也就沒人再記得這一樁。
江暉成已讓人將那士兵的尸首示眾,這會子軍營的人都知道今兒有士兵去了后營行了齷齪事。
董太醫明白她什么意思,嘆了一聲,“咱們為醫者,一輩子不知救了多少人,將來要是哪一天,咱們攤上事兒了,但愿能得一個善報吧......”
董太醫遂了沈煙冉的意,“我一直愁著該怎么給你派個人手,如今倒也好,她就留你這兒,替你跑跑堂。”
董太醫不過隨口一說,誰也沒有料到,今兒被嚇得發抖的姑娘,上輩子會為了沈煙冉長出一雙爪牙,將她護得死死的。
在最后那場食人的圍城之中,她也能拿起刀子**,拼出一條命從屋里取出了沈煙冉給兩個孩子還未納完的鞋面,找到董太醫時,已滿身是血,“還請董大人交回給江家的老夫人,夫人心里,心里一直都舍不得少爺和小姐,董,董大人千萬別告訴他們,將軍和夫人是怎么去的,將軍和夫,夫人是,是這個世上最干凈的人,萬不可讓少爺和小姐知道,最后他們還是染上了這人心的骯臟......”
董太醫從她手里接過,靴面早就被鮮血浸透。
救過她命的主子都**,她豈能茍活。
有了董太醫發話,安杏當日便派到了藥材庫房,見到沈煙冉后又是一頓磕頭感激,沈煙冉已忙得不可開交,沒工夫再去安慰,甩了個藥材袋子過去,“會碾藥嗎?”
安杏忙地起身點頭,“會。”
“碾子在那,得快些。”前營的兵將休整一日,大病小病齊齊一涌而來,跑堂的一張又一張的藥單子送到沈煙冉手上,沈煙冉一雙腿都跑軟了,到了前營,剛掀開簾子,又見到了江暉成。
前營整頓軍紀的事,她都聽董太醫說了,沈煙冉還未來得及去恭維,這會子見到了人,一時忍不住興奮地上前,“將軍......”
江暉成正同身旁的董太醫說著話,聞聲神色極為冷淡地瞟了她一眼,又轉過了頭,如同不認識她一般,漠然地從她身旁走了出去。
沈煙冉:......
“沈大夫。”
“來了......”
賬簾落在身后,江暉成下了一步臺階,天邊已掛起了黃昏時的霞云,侍衛迎面過來稟報道,“各隊將士已整頓了軍規。”
江暉成應了一聲,“嗯。”
侍衛見他今日一整日的臉色都不太好,擔憂地問了一聲,“將軍要不要讓大夫把把脈。”
江暉成拿指揉了揉發澀的眼圈,“有這么明顯?”
眼底下一片青烏,怎不明顯。
侍衛姓寧,是從長安主動跟著江暉成一道從的軍,兩人站在一起,也算是一堆五大三粗的將士中,難得的兩位英俊之才,“將軍要是沒歇息好,明兒咱再休整一日,上場耶律榮吃了一槍,怕沒那么快恢復......”
“此時正是時機,盡早攻下。”江暉成努力撐起了眼皮,問道,“軍中補給何時能到?”
“不出意外,三日后。”
江暉成沒再問,徑直回了營帳,也沒再處理事物,沐浴更衣完后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寧侍衛見他閉上了眼睛,撩開簾子正要退出去,突地又聽他道,“晚上你去盯個捎,沈家的那位小矮子要是再哭,就將嘴給他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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