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他的責問排山倒海而來,直如利劍句句戳心,又似被冰冷的浪潮淹沒,露不出頭頂掙扎呼吸,不由踉蹌一退,勉強支住了身后的廊柱才不致跌落,只覺得心一點點的冷下去,某一處卻又一點點的熱起來,極冷與極熱里交纏著無限的委屈與傷心,那些翻涌的情緒呼號著要奔出我的胸口,卻為那里哽著的無窮的淚意所堵,只得化為不甘奔騰的萬馬,揚飛著四蹄,踏碎我早已虛弱的偽裝。
閉上眼,我狠狠咬破了下唇,今日方才明白,世人毀我謗我欺我辱我,盡可我自由他,因為我自有辦法要他們為那些毀謗欺辱付出代價,然而當你身邊親近的人誤會你遠離你,縱有萬千手段也使不得,只有生生受了那無辜的言刀語劍,生生被那鋒銳攪動得五臟內腑鮮血淋漓。
然而不屑于解釋。
若他不能懂我,解釋又有何用?
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淡淡悲壯生起,然而那悲壯卻是悲涼的。
我挺直背脊,背對著庭中的沐昕,語氣冰冷:“對,沐公子,你說對了,事實上,你說得太客氣了,你為什么不說明白,我就是個自私,冷漠,跋扈,霸道,不知好歹,不明大義,無心無腸,草菅人命的惡毒女人?”
他似了窒了一窒,再開口時,聲音已多了幾分蒼涼:“懷素,我不是這個意思……”
頓了一頓,他才接道:“我只是不希望你為仇恨蒙蔽了基本的良知與心智,我害怕你……因此而不快樂……”
我心底一顫,一層薄淚瞬間漫上眼眶,然而淚水將落未落間我迅速仰頭,直直看向那彎不知千古悲歡的冷月,將那淚逼了回去。
聲音里卻不可避免有了凄然:“沐昕,你覺得,我這樣的身世,我這樣的人生,還可能快樂嗎?”
他默然。
我突然覺得無限疲倦,那深濃的乏意幾乎讓我恨不得立即躺倒在這清風明月之下,永久的睡去,忘卻這塵世污濁煩惱種種,忘卻父親即將造反,忘卻我的兒時玩伴將和我的唯一親人作生死廝殺,忘卻娘親凄涼的逝去和父親的薄情,忘卻燕王府平和表象下的暗潮洶涌敵意隱隱,忘卻自己的同父異母弟弟罔顧人倫的侮辱……。
忘卻,這十丈軟紅,牽擾種種。
然而終究不能。
倚在柱旁,我軟軟揮手:“沐公子,夜了,還是請回吧,鶴珠已得,不需要再浪費你的真氣了。”
灰心之下,我忘記自己揮的是右手。
沐昕的驚呼突然響起,失了他一貫的冷靜:“懷素,你的手--”
我想笑一笑,告訴他什么事都沒有。
然而我一轉身,便倒了下去。
驟臨的黑暗里,最后看見的是那一抹雪亮的衣色,如月飛臨。
------------------------------
我醒來時,帳幕里透著淡淡的瑩光,轉折的陽光透過碧紗窗,映在絲褥上,光滑明亮,云霞般華美燦爛。
艱難轉側酸痛的脖頸,毫不意外的看見以手支頤,以注定會比我更酸痛姿勢假寐的沐昕。
我看著他長長睫毛,睫毛下陰影深濃的膚色,明顯消瘦的臉頰,和一夜之間暗生的胡髭,聲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這般細微的響動,卻依然驚醒了淺眠的沐昕,他立即抬頭,血絲殷然的雙眼里驚喜閃現,啞聲道:“懷素,你醒了。”
頓了頓,他神色里多了分深濃的歉意:“懷素,我不該……”
我一舉手,止住他的未竟之言:“不必。”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我想追著你夢游 快穿之攻略那個男主 掠奪by雪梨骨科 被迫海王之后 帝臨諸天 洪荒:大哥成盒后,認親伏羲女媧 大唐:開局一座渣渣城 我在荒島創造一個文明 在原神世界玩原神 穿成反派的作死未婚妻 師姐在上,我在下 重生毛利小五郎操毛利蘭 也是江湖 我在修仙界的掙扎人生 盜墓筆記續9 以斗破蒼穹之姿武動大主宰 高冷師傅小萌徒 開局剛無敵,系統送我女神當老婆 和世子爺一起重生后 云養小皇子 都市最強逆襲 異界天神系統 本少不懼內! 穿梭奇幻的科技大亨 民國貴女:這個少帥有點甜 最強透視女婿 偏執柔情[娛樂圈] 從木葉開始的旅途 私房錢界的天花板 我忽悠了異界 紅警之科技帝國 我只希望離你們遠一點 我成了幕后大魔王 韓雪秦宇 浴火王妃 血蝴蝶 天才王子的赤字國家重生術 超宇宙基因武道 永恒高塔 邪化巫醫 她兒砸被大佬盯上了 什么叫開團型輔助啊 總裁他口是心非 最強修仙學生 重生坂木:橫推精靈世界 當暗殺隊長成為我的替身 女總裁的超級保鏢 穿書攻略:弟弟,別黑化! 風信子 景少的二嫁甜妻 抗戰之級超級戰列艦 想要成為最佳主攻手的上源君 重回侯府嫁紈绔 我在古代送快遞 [三國]焚香祭酒 最強小保安 風華絕代小后媽[年代] 穿越之被原主扯過來救她爹 作為女配的自覺(快穿) 柯南世界的渣男 噓,別說話 離婚之后開始崛起 天災降臨,囤千萬物資求生存 我做上神那些年 愛國軍閥 神醫老婆 上錯麥,拐對人[網翻] 嗜情蠱【苗疆1V1】 衛世者 被寄生后,我的體能無限加倍 漂在北國 全員變態 強制高潮 [陸小鳳]最終BOSS(西葉傳奇上部) 我靠做夢來種田 來自地獄的老公 福艷無雙 陰間軍火商 清冷美人勇闖娛樂圈 游戲制作:壞了,我成老賊了 發現老公是名柯Gin怎么辦 花里逢君別 致命誘惑:總裁的殺手情人 [紅樓同人]眷屬 超級特工奶爸 每一個教主都會遇到一個大俠 醫拜天地︰夫君請吃藥 詭異降臨:我成了一名醫生 穿成團寵福寶,我靠科研暴富了 二次元偽娘的我要賺錢養妹妹 和畢演員的那點事 黃暴重口肉文集(sm高h) 我在古武世界種田養花 洪荒:通天師弟,你徒弟太能殺了! 虎杖牌收哥機沖向世界 香怡天下 被雷劈后我長腦子了 你別裝了[系統] 星際萌植 月亮與瘋狗 掠愛上癮:契約老公太危險 桃兆 我不美但我有我的個性 貓爪爪的誘惑 寄余生 重生:原來寶藏女孩等了我十七年洛云天楚瑾汐 大炎王朝 重生之小呆毛,作死呢你! 渣了三個反派大佬后,我成了團寵女皇 天才重生葉塵葉小倩 絕世妖妃喵陛下 誰還沒把劍 嫂子的春天 收到面試邀請后…… 守望幸福 開局退婚十個未婚妻 蜘蛛俠你好,我是超人彼得 恐怖游戲:開局女鬼愛上我 無敵六公主 機戰:從高達OO開始 霸道九爺不經撩溫呦呦厲九 斯內普的貼身助教 今宵故人至 努力200倍的我成了海軍大將 嫡女歸來:逆天小毒后 我,一名兇宅試睡員的真實經歷 我有無盡底牌 可愛 開掛后,我成了最強馭獸師 渡劫大佬在異世咸魚[穿書] 師父說得對 毒醫狂妃:廢柴嫡女要逆天 軍婚少將:愛寵小嬌妻云靈兒南宮謹昊 快穿:我靠發瘋文學攻略病嬌大佬 為太子哭喪被讀心,我冠寵后宮! 偷室友東西后被發現了 我在古代搞基建 錯上邪帝 不良人:諸位,一起復興大唐吧! 超過 和裝A的Omega結婚后,我失憶了[女A男O] 異能小神農張斌劉馨 男主只想成為咸魚 春去春又回 我靠養崽茍成大佬[星際] 鉆石公司拍廣告,你拍泰坦尼克號 非常規編劇 穿成殺馬特反派和主角受網戀了 霸愛之豪門獨占 喜聞樂賤 清穿之咸魚阿哥的寫手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