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朗早想尋個妥帖的人教導毓純宮中規(guī)矩,這點子事讓索綽絡(luò)家來辦輕而易舉,但他不想在謀劃婚事上提前透出一絲兒風聲,免得將來成與不成再惹出麻煩和取笑。
家里都以為來的是位出宮榮養(yǎng)的嬤嬤,實則卻是和親王福晉貼身的管事嬤嬤。
之所以求到和親王府,一來是多年并未斷了聯(lián)系,逢年過節(jié)的禮流水一樣地送進王府總要見些響動才合情理;二來是和親王福晉跟毓純是表姐妹,雖說好些年沒見但情分都是處出來的,純兒真能嫁入富察家也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兒,畢竟吳扎庫氏興旺不在,如今襲爵的還是福晉的庶兄。
他跟毓純都挑明了,主要是怕她突然撂挑子再把人給得罪了。另有,她在府里鬧騰一通也該收收心了。所以,來的嬤嬤在王府是什么分量、將來進京選秀還需和親王福晉打點……一股腦的,掰開揉碎了都給她講清楚了。
其實倒是查朗多慮了,出了五房那檔子事,毓純巴不得以此為借口待在院里裝低調(diào)躲風頭,省得那幾房找茬作怪。
她心里清楚,既然選秀躲不過,什么章程、規(guī)矩的就得好好學,走過場也得像點樣子,省得懵懂無知給自己惹禍。等入京跟福晉表姐拉拉關(guān)系,又有和親王在宮里的體面保駕,撂牌子的事就妥了。
有了自己的小算盤,毓純對著和親王府的嬤嬤就不能像平日那樣扎刺兒了,至少不能跟對其他幾房似的一不高興就甩臉子丟白眼。
客客氣氣,大大方方的,能放低姿態(tài)卻不能丟了她將軍府格格的派頭讓人小瞧了去。
“有勞劉嬤嬤辛苦跑一趟盛京。”底下人打起門簾,毓純有禮地道了聲謝,便請她就坐又著人上茶。
劉嬤嬤雖在王府里是老資歷卻也不過四十上下,圓臉盤小眼睛,人有些胖,但看著很和善。她極有規(guī)矩,不肯受禮只管挨著椅子邊虛坐,回話卻不卑不亢:“當不得格格如此客氣,奴才受命福晉,將軍也多有囑托,定當助格格順利過關(guān)。”
都說師父領(lǐng)進門修行在個人,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選秀這道關(guān)究竟怎么過還得憑個人造化。劉嬤嬤與其說是來教規(guī)矩,不如說是替她家福晉來看看瓜爾佳的這位毓純格格,到底是不是個有造化值當上心的。
一進院子,她就處處留心打量,由院里行事的奴才便能一窺主子,再到毓純的閨房、穿戴和說話,大抵能了解一二。
照她瞧著,毓純格格的樣貌出挑,人也不木訥刻板,八成心里是個有主意的,只是品性好壞還得慢慢看……若將來進京有個好去處總能成為福晉的助力,所以她是不敢怠慢的。
毓純不曉得劉嬤嬤的心思,但看她不是個托大的也松了口氣,原先還真怕來個‘容嬤嬤’不好辦。
如此,雙方接洽順利,會面都比較滿意,規(guī)矩也緊著先學了起來。
不過她這里還住著敏蕙敏蓁,總不能晾著她們。毓純的意思倒不需劉嬤嬤教導些什么,只讓她們在旁看著耳濡目染就好,說不定換換心思能開朗些,省得整日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劉嬤嬤雖覺得一個未出閣的格格帶著叔叔家的兩個妹妹有些怪,但初來乍到?jīng)]有亂打聽的道理,想著不耽誤自己的差事也就答應(yīng)了。
先頭學的是選秀的規(guī)矩,比如初選和復選多為內(nèi)務(wù)府代看,一般看的是走路儀態(tài)、樣貌出身、書法才藝等等,雖然十分簡單但那些既無姿色又非名門的都會被篩下去,往年能進入復選的都不會超過三分之一。
毓純聽劉嬤嬤的話,心知長相和出身對秀女十分重要。那像她長得的確有點好看豈不是有危險?
她趕緊問:“嬤嬤,您看我的出身如何?”
結(jié)果得到的答案是,瓜爾佳氏名門旺族,查朗將軍這一支是先祖費英東的嫡系,既有爵位又是鑲黃旗,這樣的出身在一眾秀女里也是拔尖的。
她心里發(fā)涼,趕緊問那自己阿瑪早逝、她二叔襲爵,是不是身份就沒那么貴重了。
劉嬤嬤先點了點頭,然后告訴她已故的裕德大人是三品參領(lǐng)銜,她還有查朗將軍可依靠,即便身份上低于二房的蘭瑾格格但總是不差的。
毓純想,蘭瑾要跟她一道入京參選,到時候若皇上真的看重瓜爾佳氏也肯是她不會是自己,畢竟身份高低一目了然。松了口氣之后,她讓劉嬤嬤接著往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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