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沫汐緩緩睜開朦朧的睡眼,身側已人去樓空。不禁環顧四周,依舊未見夜允宸的身影,心中竟莫名多了幾分失落。掀開被子下了榻,便見如雪迎面而來,道:“娘娘醒了。”
沫汐含笑點頭,如雪取來了干凈的緞裙,為沫汐更了衣,簡單梳洗打扮一番。如珠便忙著將早膳布置好,及宮中大大小小的事物皆要查看一番才肯安心。
用了膳,沫汐見天氣格外好,便忍不住去了園子逛逛,如雪一直隨在身側。沫汐漫無目的的看著滿園的百花爭艷,偶爾將花湊近,吸允花的清香,如雪輕聲問道:“娘娘可是有心事?”
聞言,沫汐一愣,回眸望向如雪,反問道:“何以見得?”
如雪抬手,為沫汐撲打著身上沾染的花粉,隨意道:“只怕娘娘此時心思根本不在這花上,若是換做平時,娘娘定會仔細觀賞這花的顏色、香氣,偶爾還會與奴婢品頭論足一番,可今日娘娘總是隨手拈來一枝花便聞著,但不足片刻便放下,毫無用心。”
似被人拆穿了心事,沫汐不由臉一紅,朝如雪撇去一眼,道:“哪有。”說罷便快步向亭子走去,雙手緊緊的捏著絲帕,似在宣泄這什么一般。
如雪輕笑,無奈搖首,隨沫汐進了亭子。
沫汐有意無意間將目光放遠,沉默不語。如雪則安靜的陪著,也不再言語。許久,沫汐方才打破平靜,小聲道:“他……何時走的?”見沫汐別扭模樣,如雪強忍著笑意道:“卯時皇上便起身離去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何時竟搖身一變成了閨閣里的羞澀大小姐。
“哦……”沫汐淡淡的應著,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還會同小女生一般。
正覺尷尬時分,楚殤由遠走近,見沫汐恭敬道:“宸妃娘娘金安。”
見楚殤,沫汐微蹙眉,道:“起來吧,將軍何事?”他從未離開過夜允宸的身邊,怎么今日竟一人來了傾顏殿?
楚殤頷首道:“皇上朝政纏身,讓臣來告知娘娘一聲,晚些時候他會來接娘娘同去游湖,娘娘安心在宮中等著便是。”
只見沫汐緊蹙的眉緩緩舒展開,片刻,淡然回道:“本宮知道了,有勞將軍。”
“臣告退。”
待楚殤退下后,沫汐唇角輕揚起笑意,如雪笑道:“娘娘可知,近日來娘娘的笑容是越發的多了。”
聞言,沫汐用手撫過臉頰,看了看如雪,只淡淡一笑,掩飾內心的那絲慌亂。
午睡之后,如雪為沫汐梳洗打扮一番。
起初沫汐并不在意穿什么,可當換了一身緞裙站在銅鏡前時,總覺不滿意,似乎哪里不對。她的心頭涌現一絲莫名的緊張,她……好像開始在意他了。
幾番換裝,終有一套令沫汐滿意的點點頭,那是一襲淡藍色的拖地緞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紅梅,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一頭青絲,淡抹胭脂,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雖簡潔,卻顯得十分清新優雅。
如雪道:“娘娘這般是否太素?”
沫汐只笑道:“宮中向來不缺庸脂俗粉。”
天色漸暗,沫汐時而向外看去,心中竟有一絲小小的期待,然期待的同時,卻又忍不住擔憂起來。他將一把把的溫柔刀扎在她的心坎兒里,她怕……錯付了情!
那樣撕心裂肺的痛一次便已足夠,她已沒了勇氣再去承受,若是他負了她的情,便是親手將她推入那萬劫不復之地,等于要了她的命!
她唯一慶幸的便是,她擁有南宮沫汐的身子,至少她是干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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