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的視線落在了地上滾落的東西上，那東西薄薄的，有一些透，早就見了無數樣本的她，自然一眼就認出了這東西，是人皮。
但是這張人皮意外的精致，上面的鼻子、眼睛、嘴巴能夠清晰的表明這張面皮的身份。
是秦清平。
云月彎下腰，伸手將人皮撿了起來，人皮的觸感，是微涼，細膩有彈性的。
“我要它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秦飛渡的聲音好似從九幽地獄傳來，暗夜沉沉，院腳邊靠墻處的一株曇花在這染了血色的黑夜里，靜悄悄的綻放。
“這種惡妖，人人得而誅之，死不足惜。”但是比起處置妖來，云月更想知道，這妖為何這樣做。
“你先放開它，我有事要問。”云月將手中的人皮疊好，放回紅木盒子里，她凝視著躺在血泊中不停抽搐的妖，“之前那只魚妖，說你愛上了一個凡人，那個人，是沈開來嗎？
秦清平是你殺死的嗎？”
妖有氣無力的道：“要殺就殺，何必問這么多，我無話可說。”
“我看這人皮上面的磨損痕跡很嚴重，這么多年來，裝扮成另外一個人很辛苦吧？”云月抬眸盯著屋檐下被風吹得不斷晃動的燈籠，“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里，努力的披上她的皮，去扮演一個自己從來都不曾了解的人，還做到如此完美，以至于無人發現你已經取代了她。
你為了這個身份，為了這張臉，不停的殺人。
我很想知道，沈開來，他對你就這么重要？
重要到，你寧愿為了他，抹殺原本的自己，為他犯下滔天大罪。”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你就不怕某天事情被揭穿，他的反應嗎？”
也許是一個人背負這些秘密太久了，妖物聞言，眼中隱隱泛起淚光，它終于正視云月，“怕呀，可是我更怕他一輩子，都瞧不見我。
你不會懂，你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人爭著想要討好你，你怎么會懂我的無助？
你說這些話，不過就是想要套我的話罷了，成王敗寇，是我大意，栽在了你們手上，我認輸，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我又何必再將那些事情擺出來，給你們當笑話聽。”
云月沉默了一下，她輕輕一笑，搖頭，“這世上每個人都活得很痛苦，你光看到我長得美，便臆測我受人追捧，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活就順風順水？我就沒有憂愁之事？
我想，你之所以走上這一條路，沈開來也不是你作案的百分之百的原因，是你的虛榮心作祟。”
妖物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說它對沈開來的心不真。
她嘶吼，“不是這樣的！你胡說八道！”
“既然這樣，那你一定很在乎他的感受了，今晚發生的事情，沈開來目前還不知道，
等天亮，這件事情就瞞不住了。”云月估算了一下時間，“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若是沈開來知曉，他一直愛重有加的妻子，是一只披著人皮的妖，這妖還殺了他心儀之人，剝了她的皮，你說，他會是什么反應？”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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