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橋,金偉誠拿微單拍,說:“不行,太遠(yuǎn)了。”
余皓旋轉(zhuǎn)鏡頭,一下推了近三百米,讓金偉誠看,金偉誠道:“就這么拍!”
電池廠正在排放渾濁的污水,直排入河,余皓說:“這個角度不好,老師你拉著我……”
金偉誠道:“風(fēng)太大了,別掉下去?!?
那橋修了一半,余皓讓金偉誠拉著自己的背包,他一腳踩在鋼架外頭,全身探出去,以左腳為支點(diǎn),在橋外懸空,金偉誠膽子一向大都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不住催余皓快點(diǎn)快點(diǎn),余皓連拍數(shù)張,兩人又繞過河去拍正面。
金偉誠道:“要能拍下廢料處理車間,這伙人就跑不掉了?!?
余皓觀察外墻上滿是玻璃,實(shí)在很有難度,但臨河的一面是沒有便衣巡邏的,安插的人手大多集中在正門。
“試試吧。”余皓道。
金偉誠也拿不準(zhǔn)主意:“試?”
余皓點(diǎn)頭,把包交給金偉誠,脫下羽絨外套,幾步跑上圍墻后的土堆,踏上光禿禿的墻,甩出羽絨外套朝高處一掛,拽著外套袖子用力拉扯,外套掛在圍墻頂?shù)乃椴A希凰洪_。
余皓兩腳不住蹬,艱難地爬了上去。金偉誠緊張得微微張嘴,直到余皓在三米來高的圍墻頂上站穩(wěn),躬身,金偉誠才把包扔了上去。
余皓背上包,觀察圍墻里,瞬間靜了。
下面趴著一條將近一米長的黑色大土狗。
金偉誠朝余皓示意,余皓也朝金偉誠示意,扔下羽絨外套,金偉誠把他的外套與余皓的外套綁在一起,再扔上來,余皓借力把金偉誠一拉,拖上圍墻。金偉誠剛勉強(qiáng)站穩(wěn),那只狗聽到響動,瞬間抬頭。
余皓早有準(zhǔn)備,眼明手快,一個肉松面包如流星般飛過去,那狗“嗷嗚”一聲跳起來,在半空中接住,搖著尾巴跑窩里去吃了。
金偉誠:“……”
余皓:“快走!”心想還好只是土狗,不是警犬。
兩人沿著圍墻快速跳過去,落在一處廠房二樓,工人們正午休。余皓從消防梯上下來,用手機(jī)拍了張消防安全地圖,兩人端詳了一會兒,金偉誠手指點(diǎn)點(diǎn)后頭的污水處理池,兩人便藏身墻根后,快步過去。
工廠里的保安很薄弱,大多集中在正門。
怎么也沒幾個保安?余皓心想,不過通常情況下就沒人想到,這特么倆傻逼記者居然會翻墻從河邊進(jìn)來……
金偉誠說:“咱們反應(yīng)速度太快了,前天上訪,今天就到?!?
金偉誠冷不防又碰上一條土狗,余皓馬上又一個肉松面包出手打發(fā)了它。
金偉誠:“險……”
余皓:“好險……”
余皓輕聲上梯子,背后是工人宿舍,外頭就是露天的處理池,他拍照時兩腿跨在樓房與消防梯中間,金偉誠道:“千萬別掉下去,里頭有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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