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擺擺手,“老六被人帶去問話,家里亂成一團……”說著頓了頓,“再說老三很疼婉寧,婉寧的婚事我也做不得主?!?
壽遠堂眼睛一轉立即道:“姐夫能有什么錯,不過就是問問話罷了,小子在泰州還有不少的熟人,這就去活動一下,明日里說不定就能讓姐夫回家,三老爺向來孝順,老太爺說話比誰都有用?!?
壽遠堂看向壽文興,“我們興哥也是好孩子?!?
老太爺點點頭站起身,“去看看你姐姐,我也累了?!?
壽遠堂應了一聲,站起身將老太爺送走,這才帶著兒子出了屋子。
姚家這是怎么了?
不過是一點點小波折就弄得全家上下人心惶惶。
他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泰興誰還能翻出大天了,他是從京城來的,什么陣仗沒見過,還能怕這些。
……
壽遠堂一刻也不耽擱,吩咐下人去找收米的商賈,自己帶著壽文興一路趕到陳家的院子。
陳季然正吩咐下人收拾行裝。
見到壽遠堂,陳季然有些驚訝,很快就想起了壽遠堂,上前行禮。
壽遠堂笑著將陳季然扶起來,“怎么到這里來讀書?”
陳季然道:“京里應酬多,母親怕我分心,就讓我過來幾個月。”說著話,陳季然去看壽文興。
壽文興報以一個憨笑,手里攥著一只小巧的荷包。
“你表兄的事你可知曉了?”壽遠堂徑直詢問。
陳季然點點頭,他也沒料到。崔奕廷會一下子成了巡漕御史,抓了泰興知縣和姚六老爺。
姚老太爺請他過去說話。他對巡漕御史查漕糧的事也是一無所知,來到泰興這么久。表兄一個字也沒向他透露。
“我也是才知道,之前表兄沒和我說起?!?
壽遠堂更有了幾分的把握,崔奕廷不過是個浪蕩公子,從小就名聲在外,這是誰都知道的,不可能不聲不響地做成這樣的大事,巡漕御史看起來官職不大,卻是“內差”,只有皇上信任的人才能任此職。崔奕廷一沒功業,二沒名聲,怎么可能不聲不響地做了皇上的心腹,唯有一種可能,就是崔家走了門路。
泰興出了事,泰州府衙內也是一片慌亂,人人都在議論,唯有知府大人定坐在堂中,因為崔奕廷是崔尚書的侄兒。一個家族能發跡都是因為族中子弟互相扶持,崔奕廷如果針對叔父,在崔氏一族中就是大逆不道,這樣不講情分的人。不但會一下子聲名狼藉,而且族中子弟無幫,早晚難以立足。
崔奕廷再怎么傻也不會傻到這個地步。
抓一個朱應年也就罷了。小官小職,用來邀邀功。崔奕廷還真的能公正嚴明,不講情面不成?
他就不信。崔奕廷會這樣做,整個泰州府都不信崔奕廷敢這樣做。
弄清楚崔奕廷的意圖,就會覺得這個人沒什么可怕。
壽遠堂正思量著,陳季然問壽文興,“你手里拿著的是什么?”
壽文興抬起頭來,擦了把汗喘著粗氣,“是我送給七妹妹的荷包。”
“七妹妹?”陳季然道,“是你家里的七妹妹?”
壽文興搖頭,忽然咧嘴一笑,口水從牙縫中間嗞出來,“是姚家七妹妹?!?
姚家七妹妹?
是姚婉寧?
陳季然怔愣在那里,壽文興怎么會惦記著送姚七小姐荷包?壽文興厚厚的手掌揉搓著,忽然低下頭在陳季然耳邊低聲道:“父親和姚家長輩說了,要將七妹妹許配給我……”
壽文興臉上是得意的神情。
誰都知道壽文興先天有些愚鈍,相貌也丑陋,陳季然聽母親說過,壽家早就放下大話,不是好人家的小姐不娶,要給壽文興娶個漂亮、聰明又能持家的好媳婦,母親就笑,壽家人說大話真不怕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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