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氏忙讓人扶著下了車,快步走進垂花門。
沈氏拉著婉寧走出來。
婉寧向肇氏行了禮,肇氏忙道:“早知道這樣著急,我應該早些過來,差點就要送不上。”
沈敬琦一臉的諱莫如深,不時地去看沈老太太和婉寧。
“好了,好了,快走吧。”沈四太太催促。
沈氏點點頭,“免得讓姚家的車馬等著,”說完將手里的鐲子退給婉寧,“這是你外祖母給我的,你戴著。”
母親身無長物,能給她的只有這個隨身戴的鐲子。
婉寧上前一步抱住了沈氏,“母親一定要聽女兒的話,好好養病,外祖母也要母親照應。”
婉寧和沈氏分開,童媽媽帶著幾個丫頭來服侍婉寧上車。
坐進馬車里,車開始緩緩前行,婉寧撩開簾子向后張望,馬車轉了方向,再也看不到外祖母和母親。
將婉寧和沈四太太送走,沈老太太讓沈氏扶著進了堂屋,沈敬琦也在屋子里坐下。
沈老太太安慰了沈氏幾句,看看屋子里的人,“都留下來陪我老太婆吃飯吧,老二過幾日就要押送米糧去邊疆換鹽引,我們一家子也沒有多少日子團聚。”
老太太說起他去邊疆的事,也就是說,不會用他上京。
沈敬琦有些驚訝。
沈老太太正好看出了端倪,一臉的笑容,“老二你看著我做什么?”
沈老太太話音剛落。管事進門稟告,“老太太,祝三過來回話了。”
管事將祝來武帶進屋。
祝來武道:“老太太。東西都準備好了,等四太太和姚七小姐回到泰興,我們也能搬運,不會誤了事。”
沈老太太聽了頜首,“要仔細著,你素來辦事妥當,四老爺才將這件事交給你。千萬不能出差cuo。”
祝來武低著頭,“您就放心吧。”
沈敬琦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開口詢問。“老太太說的是什么?要搬運什么去泰興?”
沈老太太看向祝來武,祝來武笑著道:“是城磚,從儀真搬運城磚去泰興。”
搬運城磚?
怎么會突然搬運城磚。
沈敬琦怔愣住,這是要做什么?婉寧要城磚做什么?
沈敬琦道:“我們家今年捐過城磚了。為何還要買來。”
祝來武一臉笑容。沈老太太也掩嘴笑,“都說你鬼的很,怎么今兒倒不明白了,好端端的捐什么城磚,我們是分船帶運城磚,既然我們跟著朝廷的船去京城,就要照朝廷的規矩辦事,帶運朝廷吩咐下來的東西。”
跟著朝廷的船只去京里。這話從何說起?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能帶運城磚。那么船上帶些自己的貨物那就稀松平常。
也就是說,婉寧的茶葉可以光明正大的用船運送,他還以為婉寧會來求他。
什么時候,婉寧打通了這個關節。
這個孩子怎么會懂得這樣多,不但定好了船只,還在儀真買了城磚,將整件事想的這樣周詳。
肇氏也隱隱約約將整件事聽了清楚,不禁埋怨地看了沈敬琦一眼。
看到妻子的目光,沈敬琦的臉豁然紅了,整個屋子里看似只有妻子知道他心里所想,其實老太太不會不明白,所以才會那樣笑他。
他一心認為婉寧會來求他,誰知道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一轉眼孩子都大了,”沈老太太說著站起身,“我還記得你們兄弟小時候經常過來玩,兄弟三個因為抓個蛐蛐打起來,晚上都被罰了跪,小廝偷了飯菜給你們,我和老太爺過去的時候,你們哥仨高高興興地邊說邊吃,沒菜了就用饅頭沾菜湯,那時候老太爺就說,你們雖然不是同房出來的,就像是親兄弟一樣,日后就算再打架也不用跪祠堂了。”
沈老太太接著道:“老太爺去世之后,沈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現在正是兄弟齊心的時候,千萬不能因為什么閑言碎語就鬧起來……”
沈老太太和藹地看著沈敬琦,“我知道你們辛苦,這次京城鋪子的事我也不是向著婉寧,我是讓掌柜算過,將鋪子都盤出去會讓我們喘口氣,可日后要怎么辦?老太爺是好不容易才將鋪子帶進京,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都不應該放棄,都說守業艱難,我們現在豈止是要守業,更要讓沈家興旺起來,這樣整個沈氏一族的族人才有飯吃。”
沈敬琦的頭深深地垂下去,他是這兩年肩膀上擔了重擔,身邊人都說他比四弟強,他表面訓斥,心里還是覺得自己確實冤屈,這才張狂起來。
如果他好好想想,來跟老太太商量,就不會這樣。
是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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