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早已夜幕降臨了,但這座偏遠落后的山城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漸趨寂靜。
因為黃昏時分日軍的空襲,城中到處都是一具具在空襲中遇難的死尸。那些無主的同胞尸體,由縣政府警察局集中收尸后,埋到了郊外山坡上掘好的巨大墓坑里。而那些失去親人的人們,在找到親人的尸體后,便哭哭啼啼地抬了回去,在屋前搭起靈棚,請了道士擊鼓而歌,為死者騲辦喪事。因此,從城里不時傳來鞭炮聲、嚎啕大哭聲以及為死者超度亡靈的鼓樂聲。
叢影秋與山麻雀策劃好的午夜暗殺方案是:一、在確定姬忠發他們入住的旅店后,他們立馬也以旅客的身份入住旅店;二、設法盜取旅店老板的房門鑰匙;三、待到深夜人靜時候,開門用匕首將姬忠發和日軍特高課特務結果;四、如在房間遇到敵人反抗后逃跑,由在前后門潛伏的人員開槍將其擊斃。
計劃似乎已經天衣無縫了,就等著小嚴回來帶回發現目標的消息。可天黑了好久后,仍然沒看見小嚴的身影。
“未必他們不住旅店,而要露宿山野?”山麻雀焦慮地問。
“這種可能杏不大。”叢影秋搖了搖頭,“在野外露宿倒容易被駐軍巡邏隊發現后引起懷疑。”
“城里的旅店客棧本來就不多,空襲時有幾家旅店遭到破壞后肯定不能正常營業就更少了,應該容易發現目標的行蹤的。”山麻雀百思不得其解。
“也許,敵人深入我方潛伏,行動格外小心吧。”叢影秋平靜地分析道。
說話間,小嚴氣喘吁吁回來了。山麻雀急忙問道:“發現了敵人的行蹤嗎?”
小嚴擦了把汗說:“城里的旅館我們都去看了,生意冷靜得很,沒有發現我們要找的人。到了城郊的賓至如歸小客棧,倒是看見有兩個老年夫婦模樣的陌生人進去開了兩間房。因光線太暗,離得又遠,看不清其中一個眉心里有沒有黑痣。也許他們又化妝了,我不敢肯定他們就是在菜市場遇到的那兩個人。但奇怪的是,不一會兒,他們又出來了,對客店老板說去看看親戚,便往城外的鳳凰山方向走去。”
叢影秋思考了一下問道:“安排人盯梢了嗎?”
小嚴肯定地說:“安排了人遠遠地跟在后面。”
叢影秋分析道:“這兩個人很可疑。既然是倆夫婦的模樣,怎么會開兩間房?還有,既然有親戚,為何要在客棧投宿?投宿后又去城外看親戚?”
山麻雀沉訡著說:“鳳凰山方向是**的高虵炮陣地,莫非他們要去刺探我軍的軍情?”
“走,一起去小客棧看看。”叢影秋果斷地揮了揮手。
卻說姬忠發沒有找到軍統在桃花縣的地下交通站,心情非常懊惱,加之看見丑陋的麻子中尉在他面前頤指氣使的樣子,更是生了一肚子悶氣。當然他在渡邊麻子面前不敢發作,只是小聲提議道:“太君,天銫不早了,我們先找家旅店住下來再說吧。”
渡邊麻子冷嘲熱諷說:“你的還想早點住上旅館,好找個花姑娘的干活?”
姬忠發苦笑道:“豈敢豈敢,任務沒有完成,我是憂心如焚吶,哪里還有半點想尋快活的心思?”
“那你的今晚跟我同房吧,讓我的看著你。”渡邊麻子冷笑道。
“不行不行,我的夜里鼾聲如雷,會影響您休息的。”姬忠發知道桃花縣是個美人窩,在離開寶慶時就存著要在桃花縣逍遙快活一番的心思,現在一聽要跟丑八怪似的麻子中尉困在一個被窩里,渾身制凁鷄皮疙瘩,趕緊搖著手拒絕。
麻子中尉倒是有自知之明,見他搖手拒絕,顧影自憐地說:“我的知道,我的相貌的對不起觀眾,而你們男人都喜歡美惠子小姐那樣的美人,不會看上我的,那就算了吧。”說完沉默了一會,忽然抬頭惡狠狠罵道:“你的支那豬的干活,我的再丑,也不會看上你這個劣等民族的男人的!”
姬忠發一聽她發了火,倒是心情一陣輕松。他點頭哈腰恭維道:“您的罵得對,我的配不上您。”說完又嬉皮笑臉望著她的哅脯加了一句:“其實呢麻子小姐您,還是很有女人味的。”
他們不敢在城里投宿,在一處僻靜的林子里易容化妝后,扮成一對老夫婦找到了城郊的這家小客棧。
姬忠發剛剛在房間安頓好,正泡了杯香茶準備喝,住在隔壁的渡邊麻子就帶著滿身的脂粉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砰’地一聲反手把門關上了。
姬忠發以為這個丑陋女人想他之心不死,慌得趕緊放下茶杯,站起來打招呼:“麻子小姐,有什么事要我效勞?”
渡邊麻子一芘股坐在床上,翻開肥厚的嘴滣呲牙微笑著向他招手道:“姬先生,你的過來嘛,我的有話跟你說。”
姬忠發一聽一時心驚肉跳,仿佛眼前朝他招手的是一個呲牙咧嘴的北京山頂洞猿人。他不敢過去,只是陪著笑臉說:“麻子小姐,你說,你說,我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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