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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將至，初雪也在路上了。

送離了人后，姬慕清便召來了段彥，詢問自己昏迷這些天的戰(zhàn)事。待了解完情況后，他吩咐道：“叫趙軻將軍不要窮追猛打，每日將士們吃飽飯，打一場餓了就回來。還有把咱們的糧倉全轉(zhuǎn)移到西境去?！?

段彥疑惑，問：“主子這是要打消耗戰(zhàn)？可以我們目前的戰(zhàn)力，再有兩月拿下北部應該不是問題?！?

姬慕清手執(zhí)著戰(zhàn)報，抬起眼皮道：“赤金國雖然剛秋收，但他們還要囤著糧食到明年春天。我們擺出要跟他們久耗的姿態(tài)，他們會更快退兵，而我們也不會犧牲太多?！?

“主子考慮周全?！倍螐c頭。隨后他轉(zhuǎn)身正要吩咐下去，姬慕清又把他叫住了。

“如果中途抓到什么戰(zhàn)俘，不論職位高低，就地誅殺?！?

段彥眉頭一緊，“主子，這不合規(guī)矩。若是歸降者，更是不能隨意殺害。”

姬慕清頓了頓，口吻愈冷，“戰(zhàn)俘既是敗者，而戰(zhàn)場上的敗者應是要做好死亡的準備。我方將領(lǐng)可以仁慈，敵方也會這樣嗎？”

段彥噤聲，不知為何這一番話讓他聯(lián)想到他們潛入漠煙關(guān)南部的那幾日。十幾年來漠煙關(guān)住民飽受殘害，如今他們?yōu)楹我胚^那些窮兇極惡之徒。

想通后，他鄭重一揖，“屬下遵命?！?

采用消耗戰(zhàn)后，北部的戰(zhàn)事便輕松許多。敵軍一直恨得牙癢癢，只因每日駐軍突襲沒有規(guī)律，他們還沒反應過來，駐軍就撤走了，但他們所帶的軍糧的確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耗。

于是，在臘八這一天，敵軍后撤了十幾里。但駐軍想在年前拿回北部的愿望看來還是不能實現(xiàn)。

“最多再一個月，等到來年開春，他們該趕回去種田了。”一位小將士雙手握著大湯勺在鍋爐前攪著臘八粥。

副將謝卓盛了一碗粥來，在段彥身旁坐下，問：“姬將軍怎么想的，以目前的情況，咱將士一咬牙同赤金那些步兵大戰(zhàn)個兩三天，分明就能把人打跑了。”他小口吹涼著粥，“而且你們這年不回去過了？”

掌勺的將士應和道：“咱西境的駐軍大多把家搬來了這，這年好過?？赡銈冞@些家有老小在王都的衛(wèi)兵怕是有好幾個月沒回去了吧。”

“還成?！倍螐┰谧约和肜餅⒘松滋?，“王都也不遠，這幾日輪換著回去見見家人，年就都在這過?！?

謝卓：“那姬將軍呢？”

段彥稍頓，“主子說勝了再回去，請罪的家信都寫好了?！?

“姬將軍家里這樣講習俗？”

“嗯——”段彥嚼著豆子搖了搖頭，“給太子殿下請罪?！?

謝卓不出聲了。

這些日子，西境中基本無人不知姬慕清與蕭北辰的關(guān)系。但眾將士對此皆緘口不言，畢竟這事也不好評說。

戍邊的將士對于朝事多半做個旁觀客，但王權(quán)更迭卻是如何都避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