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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看著姬慕清垂眸盯著自己交握的雙手一動不動，先溫和了些語調(diào)，才繼續(xù)道：“包括初見宋正修，在說‘一見如故’前，你在想事情。你不僅在有預(yù)謀地與他相見，也在有預(yù)謀地截斷他的仕途。”

“而你預(yù)言的大雨……”蕭北辰輕笑了聲，語氣微涼，“你是敢拼敢闖，但這種關(guān)乎人命的事你不會拎不清。”

“你所說的不是預(yù)言，是你確信這場天災(zāi)定會到來。”

這話不帶一點猶疑，也不由分說，引得姬慕清雙腿向后瑟縮了一下。這種逃避的心理分外難得，即使他知道憑蕭北辰對他的了解，終有一天會問詢他所有的異常舉止。

他攥緊手指深呼出一口氣，抬眸與蕭北辰對視：“殿下都這樣肯定了，還問什么呢？”

蕭北辰溫聲問：“為何？”

抿唇不語了半刻后，姬慕清緊拽著最后一顆稻草，反問：“什么？”

此事揭過好不好？他期待著看向?qū)γ妗?

蕭北辰啞然失笑，唇瓣張合了兩三次，還是咬牙挑明道：“你為何知道大雨會來？”有那么一瞬他真的累了。

姬慕清深深地閉上眼，良晌后啟眸，悠悠地談來：“我不僅知道大雨會來，還知道殿下……及冠時會把我?guī)Щ貙嫷睿銜冗x云小姐做妃，以及漠煙關(guān)南部無人駐守。”一番話下來他說得極快，雖沒有直言自己重生而來，但能預(yù)判現(xiàn)實已足夠匪夷所思。

氣氛沉凝時，眼眶中不禁打轉(zhuǎn)著淚花。姬慕清一邊惱自己不爭氣一邊挺直脊背道：“太子殿下，接下來江南有五州會陸續(xù)遭遇洪災(zāi)，我們要不要留在此處把酒言歡，靜候佳音？”

話說到這樣，蕭北辰已有些許猜測。

看著姬慕清沒忍住流下一滴淚，他呼吸微窒，“你何必這樣，不管你說的如何不可思議，我都會信。”他的聲音逐漸顫抖，“我只是不想你總是陷自己于危難之中，而我時刻膽戰(zhàn)心驚的，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護你，我……”

“對不起。”

姬慕清打斷他，又啜泣著說：“我沒想哭的。沒有委屈，只有對不起。”他的聲音壓到嗓子底下，怕人聽不清，又著急起身上前。但他的雙腿好像被冷麻了，還沒邁出一步就支撐不住跪了下去。

蕭北辰迅速伸手扶他，慌張道：“抱歉，我話重了。”那先前沉肅的口吻剎那煙消云散，只剩下心疼和失措。

兩人齊齊跪立著。

姬慕清頭埋在蕭北辰的肩上，略微平復(fù)了情緒后，便仰高了頭凝望著身前人，鄭重其辭地道：“我用一生愛你都不夠。”

他能瞧見蕭北辰的瞳孔微縮了一下，那從未真正對他豎起鋒芒的身軀將他緊緊摟在懷中。“我該拿你怎么辦？”他聽見耳畔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