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被送到了陌玉侯的別院,那地方雖然也是亭臺樓閣,但是少有人住,怎么都是有些陰森森的。加上慕水晴剛被貶進去不久,據(jù)守夜的丫鬟說,每次夜里都能聽見她的哭聲。
檀香抱著包袱與溫婉一起被推到了一個院子,接管她們的嬤嬤麻木地看著她們,還朝旁邊的院子努努嘴:瘋掉的晴主子在里頭,你們沒事就不要出來了。
溫婉嚇得一跳,當初慕水晴小產(chǎn),被陌玉侯送來這里,怎么都跟她有些關(guān)系,以至于后來府里鬧鬼,還嚇掉了她的孩子。她覺得自己是與慕水晴八字不合的,沒想到現(xiàn)在又被關(guān)到了一起。
主子別怕,侯爺一旦知道您被她們關(guān)在這里,一定會來救您的。檀香死死抓著溫婉的手,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
旁邊的院子突然傳來了女人的大笑,檀香尖叫一聲,把溫婉給嚇了個夠嗆。
溫婉,你也會有今天?空空蕩蕩的庭院,傳來慕水晴有些歇斯底里的笑聲:你也會有今天!你不是他的心頭肉么?竟然也會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報應(yīng),報應(yīng)啊!
雖然笑聲有些瘋癲,但是話倒是還能說清楚。溫婉抿唇,壯著膽子回她:鈺軒會來接我的,我不會有什么報應(yīng),你的孩子又不是我害的!
不是你?慕水晴哈哈大笑:不是你讓你的丫鬟推的我?不是你讓大夫故意開錯的藥讓我沒了孩兒?溫婉,你怎么敢說不是你!你敢不敢對天發(fā)誓,說你從來沒有害過別人孩子的性命?
溫婉抖了抖,眼里劃過一絲恐懼,喃喃低語道:她瘋了,她是個瘋子。
主子
你快去想辦法告訴鈺軒,我要出去,我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多呆。溫婉死死抓著檀香的手,指甲都掐進了她的肉里:快去想辦法啊!
檀香被溫婉一瞬間的猙獰給嚇了一跳,哆嗦著嘴唇跑到院子門外去蹲著,溫婉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顫抖了一會兒,就躲進屋子里的床上去躺著,捂著耳朵不聽慕水晴的笑聲。
她要離開這里,她要快點離開這里!
京城的天花肆虐,不少人家都染了病,街上的人煙都少了起來,皇上下了禁令,隔絕一切染了天花的人,全部囚于京城外的驛站。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染了天花,也一定要及時送過去。
聶青云不肯將寧爾容送去驛站,只是帶著她搬到了城郊的院子里,離驛站不遠。錢御醫(yī)也跟著,還帶了白芷去。季曼本來很是擔心爾容,但是一聽聶青云執(zhí)意親自照顧爾容,又開始擔心起自家哥哥了。
這個地方,天花要是挨不過去,那可就是一條命。
奈何她現(xiàn)在懷了身子,不方便出去,更何況現(xiàn)在京城人人自危,城門都是半開著的,她想出去也沒人肯陪她。
寧鈺軒從宮里回來的時候臉色就有點不太好看,到了非晚閣掃了一眼,就徑直躺到季曼的床上去睡了。
季曼茫然,少有看見這人這么累的時候啊。
太子有些天花的癥狀。鬼白小聲道:侯爺去宮里找了太醫(yī),又被皇后叫去說話,折騰了一整天,現(xiàn)在也該累了。
季曼點點頭,乖巧地過去翻身上床,輕輕替他按壓了一會兒頭部,又將他靴子外袍脫了,讓他好好躺著。
寧鈺軒半睜開眼睛看著她,只是沒說話。季曼微微一笑:侯爺只管睡吧,妾身守著您。
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寧鈺軒靠在她懷里,很快就睡了過去。
季曼看著他的側(cè)臉發(fā)呆。
溫婉和檀香兩個是沒有天花的,只是她讓林御醫(yī)給她們喝的是會起紅疹的藥,沒兩天就能消了。只是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就算她們疹子消了,為了全府的安全,陌玉侯也不會將她們就這么接回來,這一點小懲罰,也算是給溫婉一個教訓(xùn)了。
只是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什么,陌玉侯最近對她也太縱容了,不但沒有朝她腹中胎兒下手,相反,還任由她擺布溫婉。
這是為什么?季曼托著下巴想了好一會兒,想到剛剛鬼白說那一句太子有些天花的癥狀,忍不住猜,難不成寧鈺軒準備跳船了?太子那艘船,怎么都不太穩(wěn)固。
可是看他這為太子忙里忙外的模樣,又著實不像。這男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半夜的時候,季曼被寧鈺軒給吵醒了,他好像是做了噩夢,嘴里一直說著胡話,什么婉兒錦瑟亂七八糟的,季曼不由地翻了個白眼,夢里都全是女人,真是個種馬。
可是令她有些意外的是,這廝眼眶竟然濕潤了。季曼瞪大了眼睛,借著還未熄的燭火摸了摸他的眼下,手上還真有水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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