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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蔡小滿看到李老婆子登門，還以為他們背后干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呢，暗想著要如何應(yīng)付過去。這家人就跟狗皮膏藥似的，貼上去就撕不下來。

南三巷和南一巷雖然有些距離，可到底也遠(yuǎn)不到哪里去。兩家到底是一家出來，蔡老根和那邊也有血緣關(guān)系，不管李老婆子以前待他如何，到底也是看著長大的。雖說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可外人看來也有養(yǎng)育之恩。

這世講究孝道，不管是高官貴族還是黎民百姓，以孝為先。兩家鬧成這般，依然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guān)系，讓人有時候很是無奈。

若是被對方知曉，雖然沒什么可怕的，可被賴上也是糟心。

結(jié)果是蔡小滿想多了，李老婆子過來的目的，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卻也非常的膈應(yīng)人。

“你和大貴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流著一樣的血脈，不管咱們從前如何，現(xiàn)在遇事了你不能不管。”李老婆子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明了自己的來意。

“這個時候知道跟我們將什么血脈親情，早時候干嘛去了？”高氏直接給氣笑了，“他被抓進(jìn)去是他自己活該，跟我們可沒關(guān)系。我們兩家早在好多年前就分家了，從此互不相干，這當(dāng)時可是你自己說的。”

李老婆子敲了敲自己手里的拐杖，惱道：“我是在跟你說話嗎！你一個女人家插什么嘴。”

“哎喲，瞧這話說的，好像你不是女人一樣。”高氏聽這話頓時樂了，“你不是女人蔡大福和蔡大貴哪里來的？不會是你從外頭抱回來，騙人說是蔡家的根吧。”

“說什么胡話呢！別給我東拉西扯，現(xiàn)在咱們再說大貴的事。”李老婆子望向蔡老根，“大貴不管怎么說都是你親弟弟，你爹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你連自己的弟弟都不管，看你以后怎么有臉去見他。”

跟著一塊來的一個族老開口道：“你們說到底還是一家人，這蔡大貴要是犯了事蹲了大牢，傳出去你們面上也無光。你家還有三個孩子沒有婚配，若是外人聽了，知道有個叔叔還被關(guān)著，肯定會受到影響的。”

這句話還真不作假，他們雖然已經(jīng)分家，可到底還是有血緣關(guān)系，都是蔡家人。外頭的人不會分得這么清楚，只覺得都是一家出來的。

即便明白兩家有齷齪，也覺得一個巴掌拍不響，必然雙方都有過錯。

律法上還有連坐一詞，即便他們分了家，若某一家真的犯了大錯，也同樣被株連。哪怕兩家是仇家，也躲不開這個懲罰。

蔡老根抽著煙，沒有說話，表情被煙霧籠罩著，看不出究竟。

李老婆子和那族老對視一眼，覺得這事有門，語氣頓時都軟了下來。

“我知道當(dāng)初分家的時候，你對我有怨念，覺得大福奪走了你吃飯的家伙。”李老婆子嘆道，滿是褶皺的臉龐透著無奈。

“可這事也不是我的主意，你爹臨走前就說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們兄弟幾個都能好好的。你是個有本事的，離開了那金剛鉆也還能找到活計，不用死守著這門手藝。你看你現(xiàn)在日子過得這么好，可不就是因為當(dāng)初我堅持把金剛鉆傳給大福的緣故，才讓你找到更適合你的活計。”

高氏聽到這話再也憋不住了：“喲呵，這話說的，我們還得感激你不成？”

“感激倒是不用了，看到你們過得好，我也就不枉把你拉扯這么大。”李老婆子仿若聽不懂話語里的嘲諷，開始擺出自己的功勞來。

李老婆子雖說對蔡老根很苛刻，可把蔡老根養(yǎng)大卻也是事實。世人不管當(dāng)初發(fā)生了什么，只看到蔡老根現(xiàn)在活得好好的，日子過得還不錯，就會覺得這李老婆子是有功勞的。

旁觀者又不身在其中，也就容易站著說話不腰疼。不管再大恩仇，都會以都這么多年過去，到底是一家人，對方年紀(jì)都這么大了就別計較，做人得豁達(dá)等等話去教育人。

高氏嗤了一聲：“平日經(jīng)常找我們的茬怎么就不說了，從前有好事的時候從來沒想到過我們，現(xiàn)在出事了就知道找我們了，真當(dāng)我們是只會喘氣不會生氣的冤大頭啊。”

“老根媳婦，你也是有兒女的人了，別這么刻薄，以后讓孩子們也學(xué)了去。”族老很是不贊同的皺緊了眉頭，訓(xùn)斥道。

高氏白了他一眼：“我要是這么糊涂，去幫一個害了我們家的人，我才是真的教壞孩子呢。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他蔡大貴有今天也是活該。”

“老大，你說個話吧，你真要不顧親情，看你親兄弟蹲牢獄里那么多年？你爹要是在世，肯定會被你氣死的。”李老婆子沒有理會高氏，而是直接盯著蔡老根。

她從前對蔡老根確實不好，可也是看著蔡老根長大成人。以前剛開始的時候，蔡老根還是把她當(dāng)做長輩敬著的。偶爾給點好吃的，就能高興個半天。不管如何當(dāng)初也相處了很多年，到底是有些情分的。

蔡老根又是那重情的，對他爹更是敬重，對她也不得不有所顧忌。畢竟她可是他爹的妻子，臨走之前牽掛著的人。

人的感情本就是復(fù)雜的，很難說一是一，尤其在這種家庭關(guān)系之中，更是錯綜復(fù)雜，很多時候都是理不清楚的。

“你們想要我怎么幫？”蔡老根久久才開口道。

李老婆子一聽這話，眼底難掩興奮。

“這就對了嘛，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你們還是親兄弟，流著一樣的血，哪有什么恩怨解不開的？一個好漢三個幫，兄弟就該互相幫襯，家和才能萬事興嗎。”族老的表情舒展開口，贊賞的點了點頭。

李老婆子見蔡老根還顧親情，也沒客氣直接開口道：“官府那邊我們已經(jīng)找人疏通，只需要三百兩銀子，就可以讓大貴提前放出來。這錢對你們來說并不多，卻可以救了你兄弟，還挽回了咱們蔡家的名聲。”

“三百兩？！你們怎么不去搶。”高氏再也忍不住，直接拔高了音吼了起來，那聲音一響三震，耳膜都在嗡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