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而狹窄的空間,不斷地沖擊著他的記憶。就像是在不斷地告訴著他,他曾經被某個人拋下過!
明明說過會回來的,明明說過會來找他的!
可是為什么到了最后,卻還是把他扔下了?!
為什么呢?為什么要扔下他?!那個人,從頭到尾對他說的都是謊言嗎?就連那認真而甜美的笑容,都是謊言的一部分嗎?
身體慢慢地蜷縮了起來,他閉上了眼睛,腦海中不斷得閃過那張臉——稚嫩的面龐,卻會時不時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彥彥,我背你!”
“彥彥,不哭,不哭,爸爸說過,勇敢的孩子是不哭的!”
“彥彥,你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就會回來的,馬上!”
馬上嗎?馬上又是多久?是一天,一年,還是一輩子?!
徹骨地冷!
呼吸都變得沒辦法自如了,就像是被擱淺的魚一樣,意志完完全全地不能控制身體。
冰冷的寒意,在身體中漫延著,而他,只能任由意志被慢慢得淹沒在黑暗中……
“冷嗎?”清脆的聲音,響起在他的耳邊。
是誰在和他說話呢?
那焦急的聲音,是在擔心他嗎?還是……
雙手,像被什么東西握住似的,一股暖意一點一點地傳了過來。明明只是微不足道的溫暖,卻在驅散這他身上的這股寒意。
很想……要得到這份溫暖。
似乎得到的話,他就會滿足,就會安心……
楊沫傻眼地看著自己被周曉彥反握住的雙手。一開始,只是因為周曉彥在她的面前慢慢地倒下,她才會走到他身邊查看情況。
當她扶起他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身子,冷得可怕,而雙手,更是在發著顫。
楊沫幾乎沒有多想的,就去抓住了周曉彥發顫的手,正想詢問,雙手卻已經被周曉彥反手抓住了。
冰冷的雙手,近乎貪婪地攝取著她的溫度。
他把她的手抓得太緊,就像是溺斃的人,抓著浮木一般,指尖幾乎要穿透著她的手掌,“好黑……好冷……”薄唇中,斷斷續續地吐出,讓楊沫心頭驀地一軟。
難以想象,像周曉彥這樣的人,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是的,脆弱,如同無助的孩子一般,尋求著庇護。
楊沫強忍著手上傳來的痛意,咬著牙低頭看著近乎半昏迷的周曉彥,“沒事兒的,只是電梯停電而已,一會兒就沒事兒的!”她輕聲地安慰著,就像以前哄著鄰居家的孝一樣。
他的呼吸慢慢地平穩了下來,抓著她手的力道,也在漸漸放松下來。
楊沫稍稍地松了一口氣,手,依然沒辦法抽出來,她也只能讓他這么握著了。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五官面容,只能憑借著他的呼吸聲,以及抓著她手的力道,來判斷他的情況,應該比之前好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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