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許沉默后,紅妝從怔愣中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抬手想去推季寒初。
他發(fā)覺,抱得更緊,緊到紅妝都要喘不過氣。他要制她果真是簡單得不得了,她被牢牢地鉗固在他的懷中,掙脫不開,動彈不得。
這樣的季寒初實在有點陌生,氣勢洶洶,連呼吸都是滾燙熾熱的,仿佛要隔著衣裳將她融化,血肉都刻進骨子里。
紅妝的驚愕僅僅一瞬,很快,她冷靜下來,狀若不解地問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季寒初的指腹停在她修長的脖頸后,柔軟的觸感帶著強硬的力道,他說:“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能走,你不準(zhǔn)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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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意從脖頸迅速躥到頭皮,紅妝聽到他呼吸越來越渾濁,越來越沉重。她看不見他的表情,所以她不知道,那雙眼里除卻深刻的痛,還有更多的情。
這一刻,他和心里的碎片重疊起來,不分你我。
可紅妝不是,她很冷清,冷清地像冬日里結(jié)冰的湖水。
她用了狠力,終于還是掙開了些,但季寒初的手就死死握在她手腕上,怎么都不肯放。
紅妝嗤笑,抬起手,腕上玉鐲晃動,男人有力的手掌控著她,那塊皮肉大概已經(jīng)紅了,有些刺刺的痛。
她眼底凍著霜,臉色也不好看,說的話更是倨傲又嘲諷:“季三公子,你又背徳了。不是時時刻刻記著你還有未婚妻嗎,怎么還來和我這個綁架犯糾纏。”
季寒初頓了頓,周遭昏暗,淡淡的光華下人看得不真切。他看著咫尺之間的俏臉,嗓音低沉:“你說,我們成婚了。”
紅妝莞爾一笑,嘴唇嬌嫩嫣紅,唇角微微紅腫。她譏諷道:“你也未曾信過我呀。”
“我信。”季寒初很快應(yīng)道,他說:“我不信他們,我信你。”
他抬手,微涼的指尖摸上了她的頸部,觸上那道可怖的青紅掐痕,眼睫簌簌地輕顫著,半晌,“對不起。”
沉寂了好一會兒,夜色在河里流淌,他們凝望彼此,誰都沒說話。
紅妝別扭地轉(zhuǎn)過頭去,冷聲道:“我是死是活不要你管。”
季寒初嘆氣:“別說傻話。”
頓了會兒,又有些干澀地說著:“還疼嗎?”
紅妝挑起唇角,眼睛微闔,她晃了晃他捉著自己的手,“你先放開。”
季寒初眼里一片固執(zhí),打定主意和她耗到底,裝作聽不見。
蒼穹如潑墨畫卷,夜風(fēng)席卷,吹拂過他的面頰,他看起來這么仿徨,又這么執(zhí)著。
像能跟她耗上一萬年。
紅妝感覺自己的心口似乎泡在了溫暖的水流里,冰凍的霜華漸漸開始軟化。但她還有不甘彌留,她問季寒初:“你想好了?選了我,可就不能后悔了。”
她是什么人,她走的又是什么路,他想清楚了嗎。
名利、地位、世家身份、旁人艷羨……沒有人可以說自己完全不在乎虛名,所以也沒有人能夠要求季寒初舍下現(xiàn)在重新?lián)碛械囊磺校俅芜x擇前路茫茫。
上天給了他的人生第二次選擇的機會。佛祖在召喚他的小仙,歸來吧,歸來吧。
這里是你的天上,只要你回來,還能繼續(xù)一塵不染,萬世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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