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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1 / 3）

第五十章

樊凡抬頭望著夫子,遲遲不愿接過那封推薦信，低頭喏喏道：“學(xué)生還年少，或許還可以遲兩年……學(xué)生舍不得夫子，舍不得學(xué)堂。”

夫子頓時生怒,訓(xùn)斥教育道：“麟龍豈能安于一池隅,甘做一池魚？你可知此推薦信從何而來？乃是大宗師青睞于你,親筆書寫后交予我。多少讀書人對白鷺學(xué)府盼之而不可及,多少人又因求學(xué)無處而蹉跎一生……你非凡類，心有大志，蘇州白鷺學(xué)府才是你的歸宿,這里裝不下你……我也沒有能耐再教你，我懂的都教給你了……”

說著說著,夫子竟沒能忍住,言語開始哽咽,眼角濕潤,又道：“這里房屋破,桌椅破，講堂不夠光亮，沒有睡舍,更沒有食舍,連夫子都不過是一個屢試不第的窮秀才、破落戶……實在沒什么值得你好留戀的,你趕緊接過推薦信，趕緊走罷。”

明明說的是狠話,聽起來卻格外心酸，嘴上讓學(xué)生不要留戀，自己卻是最不舍的。

樊凡自然懂得夫子對他的厚望，若是不接此推薦書,怕是會辜負(fù)夫子的苦心，于是雙手接過此信，但卻未離去。

他將書信放好，整理好衣襟，才在夫子跟前跪下，一邊行磕頭禮，一邊說道：“一拜，拜夫子教弟子學(xué)問，二拜，拜夫子教弟子仁義，三拜，拜夫子終生為師，許諾此生不忘夫子教誨，但有官袍加身，必授上上禮。”

但有出頭日，不負(fù)師恩。

此三拜，拜得夫子老淚橫生，幾度掩面，此時方肯吐露心中真言，慰藉道：“老夫蹉跎三十余年，曾有多少怨言戾氣，嘆自身不律，嘆交友不慎，嘆老天不公……如今，有你如此學(xué)生，我便再也不怨了，以我本事教書育人，亦是功勞一件。”

言罷，上前扶樊凡起身，再叮囑道：“我縱是對你有萬分不舍，也不能自私將你留下，阻斷你的成才之路……此去萬萬謹(jǐn)記，科舉一道乃是萬人過獨橋，既要有破釜沉舟之氣概，又要有心如止水之沉穩(wěn)，夫子就在牛頭村這一隅，盼著你早日學(xué)有所成，此生便無憾了。”

“是，學(xué)生謹(jǐn)記教誨。”

“如此，便早些回去罷，盡早安排行程，莫要誤了時日……除去行程，所剩時日亦是不多，你還需抓緊溫習(xí)功課，白鷺學(xué)府的入學(xué)試可不會像童子會這般簡單，畢竟學(xué)府里頭多的是大師大儒，題如其人。”

樊凡點頭應(yīng)下。

他背上書箱，默默轉(zhuǎn)身離開，縱有千萬不舍，也不敢回頭，怕看到夫子痛哭掩面的樣子。

離開夫子，離開族學(xué)，往后還要離開父母，離開牛頭村，千千萬萬道思緒會纏在樊凡的心頭，可樊凡此時已然定了心，不會停下駐留。

讀書之道，男兒之志，本就當(dāng)一往無前。

……

回到作坊。

此時是春季，正是百花齊放的季節(jié)，趁著花季，一年中五成的唇紅膏都要在這兩三個月趕制出來，作坊格外忙碌，所有人都恨不能多雙手。

樊父樊母也在里頭幫忙，故樊凡等到午食的時候才見到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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