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今天穿的很正經，一身煙灰色的西裝，短發(fā)上打了發(fā)蠟，胡子刮的干干凈凈，他身邊的位置坐著甜甜和蜜蜜，還有路孟晟。
路止也彎起唇，沖他笑了笑，而后，他看向臺下，拿著演講稿開始致辭。
念稿子的時候，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很多畫面。
秦斯煥送他來上大學，秦斯煥給他買跳跳糖，秦斯煥帶他去海邊玩兒。
秦斯煥陪著他在學校里面散步，幫他搬行李，幫他在宿舍搞衛(wèi)生。
……
就好像，他這四年來，記憶里全部都是秦斯煥。
他下臺后，主持人又念了幾句話，接下來還有幾位學生代表上臺致辭，最后就是校長講話、系主任講話、老師代表講話。
下面學生紀律倒不是很嚴，也有人在小聲交談，路止在班級的位置站好。
校長講話恰好結束，周圍掌聲如潮水，響了好一會兒。
下面的同學開始扔畢業(yè)帽，拍完最后一張合照。
同學們開始在校園里面各自找位置拍紀念照，路止朝秦斯煥坐著的位置走過去。
男人恰好站起來，路孟晟還拿著剛才在路邊，學生志愿者給他發(fā)的宣傳照在看，甜甜和蜜蜜都伸著脖子朝路止看過來。
日光明艷。
男人朝他伸出手。
路止站在秦斯煥身前，咬了下唇，把手遞出去，他眨眨眼，“叔叔，我畢業(yè)——”
那個“了”字卡在喉嚨里，完全說不出來。
秦斯煥執(zhí)起他的手，單膝跪在他身前。
他仰頭看著路止，微微的笑。
路止結巴了下，“你、你干嘛……”他不就是畢個業(yè)嗎，秦斯煥不至于要跪他吧！
路孟晟拿著宣傳冊，假意咳嗽兩聲，牽著甜甜和蜜蜜走過來。
周圍的同學也全都看過來。
還有人瘋狂的拍照，“臥槽臥槽臥槽，這是求婚嗎！”
“畢業(yè)典禮上求婚什么的太戳我了吧！”
“好浪漫啊！”
“……”
路止有點兒懵，他指尖被秦斯煥攥在手中，呆呆問了句：“這是求婚嗎？”
“嗯。”秦斯煥笑了下，手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黑色絲絨盒子，他單手打開盒子，拿出里面的鉆戒，捏在拇指和食指間，仰視著路止：“路止，你愿意和我結婚嗎？”
鉆戒很大，真金白銀堆出來的奢華。但是——
“我們不是結了嗎！”路止有些崩潰，他伸手去拉秦斯煥：“你先起來，被人看見了人家要說你的，都結婚了還要走這種流程干嘛！”
路孟晟又咳了一聲，把宣傳冊子下面墊著的一摞白紙給了秦斯煥。
路止更懵逼的看著他手里的那疊紙，秦斯煥把釘在一起的文件遞給他，“這是四年前，我們結婚前一天，你簽的合同。”
“額……”
路止接過合同，翻到了最后一頁，上面的確是他簽的名字。但其實他早就忘了還有這份合同了。
乙方：路止。
甲方的名字卻被人用黑色水性筆涂成了一團的黑色。
這合同在法律上大約算是無效的。
秦斯煥也看到了那團黑色，他有些尷尬滾了滾喉嚨，鎮(zhèn)定道：“這份合同已經無效了。”
路止：“……”所以你想說什么？
“我這輩子就求這么一次婚，”男人說：“阿止，如果現(xiàn)在我告訴你，這份合同有效，你隨時可以和我離婚，那你，還愿意跟我繼續(xù)保持婚姻關系嗎？”
路止：“？”
路止覺得他有病。
孩子都有了！都在一塊兒四年了！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居然還問這種問題。
然而他心里卻也有點兒開心。
“我愿意。”他點點頭，眼中的笑意藏不住，全溢了出來，“之前不是說了嗎，我畢業(yè)之后我們就辦婚禮的。你先起來吧，我跟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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