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分,平壤攻擊戰結束,整整一天,四萬明軍突入了城內,以極其犀利的手段將一萬五千多日軍擊敗,奪回了城池,斬首四千六百七十八級,日軍全軍覆沒,一個都沒有逃出平壤城,軍官自小西行長以下或死或被俘,無一幸存,第一軍團成建制被滅。
明軍戰死六百九十七人,受傷一千八百多人,較整體來看,這樣的損失毫無疑問是微乎其微的,蕭如薰下令將大明戰死士卒就地火化之后收斂骨灰,而倭寇尸體除保留首級之外,其余尸骨全部焚燒,一個不留,城內千瘡百孔,殘存的朝鮮百姓受到不小的損失,房屋損毀也很嚴重,但是這就不在蕭如薰擔心的范圍之內了。
當日晚間,袁黃從義州城趕了過來,一起參與了對小西行長的審判。
李鎰私自出兵被倭寇擊敗,損失了二百多人,被麻虎率軍救下,蕭如薰呵斥了李鎰一頓,李鎰惴惴不敢言,蕭如薰便給了他立功贖罪的機會,暫不上報朝鮮王,令他回自己的軍營整頓敗兵,再行出戰。
沈惟敬擒拿小西行長立下大功,被賞銀五百,報功至兵部請賞,這次的審判,沈惟敬也得到了參與的機會。
小西行長被沈惟敬用特制的迷藥迷倒了,被冷水從昏迷中潑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燭火通明的營帳里,他看到了整整一營的明軍將帥,紛紛用戲謔的目光看著他,而那個把他帶入這種境地的沈惟敬,正站在蕭如薰的身后面無表情的瞧著他。
與小西行長一起被擒拿的還有外交和尚玄蘇,除此二人還有點價值以外,其余被擒的倭寇軍官已經全部被有功將官斬首示眾,充作領賞首級,那些疑似將官的首級也被收集起來,要給小西行長還有玄蘇點名確認等級,然后才能確定賞錢的規格。
兩個被捆起來的日本人看著滿滿一帳篷的大明將官,不寒而栗。
坐在上首的一名軍官看起來很年輕,手里拿著一支筆正在奮筆疾書著些什么,沒理他們。
在這樣詭異的氛圍內,玄蘇率先崩潰了。
“將軍饒命!大明天將饒命!貧僧只是一個翻譯,只是一個翻譯,從來不曾參與任何殺生之事,從來不曾啊!還請各位將軍看在中國四明禪師的面子上,饒過貧僧吧!饒過貧僧吧!”
玄蘇涕泗橫流,不停地磕頭,腦袋都給磕腫了,小西行長則顯得十分的木然,目光呆滯,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就像已經死了一樣。
蕭如薰寫好了下一份軍令之后,擱下了筆,抬頭看著玄蘇和小西行長,而后再次提筆寫下新的軍令,并對玄蘇開始問話。
“玄蘇啊,你說你一個和尚,不在佛門清靜之地修身養性參悟佛道,為何要來朝鮮參和這檔子事兒呢?看起來,你這和尚六根不凈,放到我大明,定是個一等一的花和尚!”
帳內軍官們哄堂大笑起來。
玄蘇的面色愈加蒼白。
“將軍明鑒,貧僧,貧僧通曉漢話,才被拉來做了翻譯,此事非貧僧本愿,并非本愿!”
“并非本愿?”蕭如薰也不抬頭:“全日本會說漢話的難不成只有你這一個和尚?本督倒不太相信了,你雖未直接參與戰爭,造成殺孽,但是你這一路來,也是為進犯日軍做了不少貢獻,視同從犯,朝鮮死難民眾,大明戰死士卒,你也有一份功勞在里面,按照本督的意思,應當斬首以正佛門清規。”
玄蘇頓時被嚇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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