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屋子里,有一道黑影坐在書桌前,就這么慵慵懶懶的,靠在王唯庸的座椅上。一雙黑黢黢的眸,泛著幽幽之色,若暗夜里的鬼火。
“我是什么人,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知府大人該清楚,你兒子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那人慢條斯理的說著,“身為知府大人,朝廷命官,云華州的父母官,竟然知法犯法,不知該當何罪?”
“你胡言亂語什么?”王唯庸厲喝。
“知府大人不妨再嚷嚷幾聲,能讓外頭的人都聽到,知府大人的兒子到底干了些什么。”那人的口吻里透著嘲諷的笑意,“這一次的瘟疫事件,知府大人覺得,貴公子該承擔多少責任呢?”
“當然,如果知府大人覺得,子不教父之過,那我也無話可說。畢竟知府大人膝下,也就這么一個兒子,若大人把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王唯庸氣息急促,“你、你到底是誰?為何知道這么多?”
“我是誰?我便是這瘟疫事件的萬千冤魂,如今是來找知府大人要個公道,而后——追魂索命的。”黑暗中,有低啞的笑聲。
王唯庸顫顫巍巍的走向桌案,伸手想要點燈,卻聽得那人笑道,“知府大人還是別點燈了,看得太清楚,只怕死得更快。”
音落,王唯庸手一顫,火折子當下落在了桌案上。他回眸望著黑暗中模糊的身影,“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怎樣?裝神弄鬼的,我告訴你,本府什么都不怕。”
“是嗎?知府大人什么都不怕?”那人揶揄輕笑,“那么東廠詔獄里的一百零八種刑法呢?知府大人也無畏無懼嗎?你就不怕,貴公子會進了東廠,然后生不如死的在里頭嘶喊著,父親救我嗎?”
“住口!”王唯庸怎能不害怕,“你有話就直說,不必再恫嚇。”
“好!”那人起身,“知府大人快人快語,那咱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那些狗腿子不必找了,王少鈞在我們手里。”
“什么?”王唯庸駭然,“你們把我兒子怎樣了?”
“怎樣?”那人笑道,“是貴公子自己求著我們,把他帶走的,我們還能把他怎樣呢?好吃好喝的待著,還幫著王公子把傷養好,這般待遇,知府大人還不滿意嗎?”
王唯庸聽得兒子安然無恙,心里頭先是松了一口氣,而后又擰了眉,“那你這次過來,是想干什么?”
“知府大人這話說的,咱們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能干什么呢?當然是攜手合作了。”那人輕嘆一聲,“瞧瞧外頭,如今的平臨城,可謂是一片狼藉,知府大人難道就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在您的地盤上興風作浪,為所欲為?最后把你們父子,逼上了絕境?”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王唯庸也不是傻子,聽出了異樣的感覺。
那人道,“沒什么意思,只是替知府大人不平。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京城距離云華州何止千里之遙,山高皇帝遠啊!”
王唯庸心頭一震,面露懼色,“你是說、你是說——”
“知府大人英明一世,怎么可以糊涂一時呢?腦子不清楚,心里不明白,是會要貴公子性命的!”那人輕嘆一聲,“知府大人,您說是不是啊?”
“你這是要我、要我殺了穆百里?”這話剛出口,穆百里已經腿軟跌坐在凳子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外界傳聞,穆百里武功高深,別說是殺他,便是靠近他已是難事。你這個提議,怕是不可能實現。”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光明正大的自然殺不了,但如果——”那人頓了頓,笑得涼薄,“知府大人不妨動動腦子。”
王唯庸連連搖頭,“不不不,我做不到!誰都殺不了穆百里,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知府大人還在猶豫,那是因為你覺得自己還有希望,還沒有下定決心。”那人嗤笑,“如果你知道,當初見著的禮部尚書趙大人是個冒牌貨,而真正的禮部尚書趙大人,已經深入百姓,取得了貴公子拿活人煉蠱而導致瘟疫爆發的罪證。”
“知府大人,你覺得如果趙無憂把罪證往皇帝跟前這么一遞,會有什么后果?你王家到時候別說保住獨苗,恐怕就是你們的九族,都會被一紙圣諭,誅殺得干干凈凈。”
王唯庸的身子抖如篩糠,黑暗中他想倒杯水,可拿著杯子的手不斷的顫抖著,“不可能!趙大人不是在驛館里嗎?趙家跟東廠慣來不睦,所以我給趙無憂送了女人,他如今沉迷女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深入百姓呢?你少唬我!”
“哼,沉迷女色?”那人笑得何其諷刺,“王唯庸,趙無憂執掌禮部尚書,掌管教坊司,他什么樣的漂亮女人沒見過,還在乎你送的那幾個風月女子?你那些女子,早就見了閻王爺,這會都已經輪回轉世了。”
手中的杯盞落在桌案上,杯中水傾瀉。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吧嗒”之聲,帶著刺耳的森寒,讓王唯庸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這會,該用什么樣的字眼來描述此刻的心情。
惶恐?驚懼?不敢置信?還是崩潰?
約莫是崩潰居多!
“趙無憂是什么人,知府大人怎么就不好好想一想?平步青云,年紀輕輕就坐上了禮部尚書之位,是這么好糊弄的嗎?奉旨前來,卻始終閉門不出,你真以為他是沉迷女色?王唯庸,你當趙無憂是傻子還是蠢貨?一個能把皇帝哄得服服帖帖的尚書郎,能被你忽悠嗎?”那人切齒。
“她現在已經身在狼谷,和你的叛徒卓雷他們,聯合一起,斷了你兒子的后路。等他們研制出解開瘟疫的方子,那你這個知府大人也算是活到頭了。”
音落,王唯庸重重的合上眉眼。
“知府大人怎么就不好好打聽打聽,他趙無憂是個什么樣的人?軟硬不吃,女色不近,唯有你還傻乎乎的以為,他會吃你這套美人計。”那人輕嘆一聲,“事情的利弊都與你分析妥當,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
說完,那人走到了王唯庸跟前。
黑暗中,他把一個小瓷瓶塞進了王唯庸的手心里,“這東西無色無味,只需要一星半點就能殺人于無形,你自己看著辦吧!你兒子的命,如今就在你手里。你自己要怎么做,與誰都沒關系。話已至此,知府大人,好自為之吧!”
他已開門出去,王唯庸還癡癡的坐在原地。
有些東西一時之間他有些沒辦法接受,尤其是驛館里的趙無憂竟然是假冒的,這就意味著真正的趙無憂,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知道干了多少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如同這男子所言,趙無憂背著自己的那些探子,已經把該死的罪證都搜集妥當了。也就是說,只要真的趙無憂回來,那么自己苦心經營的這一切,都會土崩瓦解。
難道要殺了真的趙無憂?
可趙無憂在狼谷,卓雷也在那兒。
狼谷位于天險一帶,易守難攻。自己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帶著人去殺了趙無憂,要偷襲根本沒有機會。這么想來,似乎怎么做都不妥當。
要除了穆百里,那么趙無憂必定有所防備,自己照樣拿不到趙無憂手中的罪證,無法銷毀那些東西。所以如果真的要動手,就必須連趙無憂一起殺死。
只有這樣,才能永絕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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