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到戚夫人所住的宅子,今夏就駭了一跳,門是敞開的,里面的人忙碌地連搭理他們的功夫都沒有,眼前儼然是一片厲兵粟馬的景象。宅子里頭家仆和丫鬟來回穿梭,手里捧著各式各樣的刀器,細瞅之下,里頭連劈柴的砍刀、灶間的菜刀都有。
再往里行去,內堂中戚夫人正揮毫寫字,旁邊的丫鬟拿著一張已寫好的告示晾干。
“夫人……”
今夏才一開口,就被旁邊的丫鬟已眼神制止住,示意戚夫人正忙,切勿打擾。謝霄與岑壽雖然心急,但戚夫人畢竟是女流之輩,他們也不好莽撞,只得滿心不耐煩地等著。
只這一會兒功夫,今夏歪著頭看完了正晾干的告示,告示上說明援軍將很快趕到,請全城百姓不必驚慌,并要各家六十歲以下男子于今晚子時至東城門下,未出席者以細作論處。
六十歲以下男子?難不成戚夫人還指望他們上陣殺敵?
今夏三人面面相覷,都覺得這事簡直是趕鴨子上架。
好不容易,戚夫人寫完了告示,命親兵們拿出去在城中主要干道張貼。今夏正欲開口,戚夫人卻已快步越過她,行到小院之中,眉頭深鎖地看著面前堆滿的包括砍刀和菜刀在內的各色刀、槍、棍棒。
“戚夫人,出了什么事?”今夏這才問道。
戚夫人沉聲道“探馬來報,二十里外發現倭寇大軍,正朝著新河城而來。我估摸著,下半夜就可能兵臨城下。”
岑壽不解:“不是說三日后才是進攻之日么?審過的二十幾名倭寇都是同樣的說辭,應該不會有錯。”
“不論他們說的是不是實話,如何倭寇大軍已經在二十里外,難道你期望他們會在城外駐軍三日,然后才攻城么?”因為焦慮的緣故,戚夫人語氣不善。
“也許是因為那個東洋人,是我們疏忽了。”今夏思量著分析道,“倭寇見他未回去,恐事情有變,故而決定提前攻城。”
“有此可能。”戚夫人道,“但現下已經不是找原因的時候,你們知曉的,城中的親兵還不足百人,剩下的都是除了軍中家屬便是百姓,沒有經過任何訓練,根本無法上陣殺敵。”
謝霄咬牙道:“那只能死守,不管剩多少人,跟他們拼了!”
今夏看著一地的兵刃,問道:“兵器也不夠?恐怕會用的人也不多吧。”
“不要他們會用,能拿就行了!”戚夫人道。
“拿著能頂什么事!”謝霄連連搖頭,“不會使的,給他一把刀和給他一根棒槌沒什么兩樣,到頭來還是白白送死。”
岑壽亦是眉頭緊皺:“夫人,不如還是想想如何將人轉移出城?”
“來不及!城中多是老弱婦孺,車馬也不夠,光靠徒步,根本逃不了多遠。”戚夫人道,“守城等待援軍,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守城?”滿地兵刃,甚至還有長霉生銹的,今夏覺得此事著實過于艱難,“夫人,恕我直言,靠這些守城可不成。”
戚夫人面上波瀾不驚:“我知道,兵力懸殊太大,所以只能擺一出空城計。”
“空城計!”
岑壽與謝霄同時一楞,今夏也怔住。
戚夫人道:“眼下城中的倭寇已經被我們所抓,城外的倭寇對城中狀況并不清楚,城里留了多少駐軍,兵力如何,他們根本不知情。只要有足夠多的兵士站在城墻之上,他們就會認為城中駐軍甚多,不敢輕易攻打。”
“可是就靠這些兵刃……”今夏看那些兵刃直皺眉頭,“會露馬腳的,夫人。”
戚夫人盯了地上的兵刃,片刻之后,果斷道:“上軍械庫拿兵刃!”
軍械庫,是戚家軍存放兵器所在、除了刀槍劍戟之外,還有火器。此處是兵家重地,只有持有將軍令牌者才能命守衛開啟庫門。守軍械庫的守衛頭領老聶,在戚將軍麾下多年,做事一絲不茍,只認戚將軍一人,就算是胡宗憲來叫他開庫門,他都能面不改色地要求看戚將軍令牌。
此時,面對戚夫人的要求,老聶先施了一禮,然后才公事公辦道:“夫人,開啟軍械庫,必須要持有將軍令牌,您是知曉的。”
戚夫人自然知曉,當下好言好語道:“將軍走時匆忙,并未將令牌留下,況且他也未料到倭寇會來攻打新河城。眼下形勢危急,你且打開庫房,一切責任由我承擔。”
老聶不急不緩,拱手有禮道:“夫人此言差異,將軍將軍械庫交給我,要我老聶嚴格看守,不容有失。無論任何人,若無令牌在手,老聶我就絕不能讓開半步。”
在石階下聽著,今夏與謝霄耳語道:“都火燒眉毛了,這老家伙怎得這么迂?”
謝霄皺眉頭道:“要我說,和他費什么話,上前直接撂倒是正經。”
老聶耳力甚好,聽見石階下謝霄的話,再看今夏、謝霄和岑壽等人皆眼生得很,冷哼道:“夫人,容老聶多說一句,這些人來路不明,又不是我戚家軍的人。夫人莫聽了他們的慫恿,就貿然行事。”
戚夫人念在他是戚將軍跟前的老人,雖然滿心焦灼,但此前仍客客氣氣地與他說話,都是看在戚將軍的面子上,眼下見他倒還倚老賣老教訓起自己來,不由惱道:“我做事自然有我的分寸,什么叫做聽他人慫恿。倭寇很快就要兵臨城下,你趕緊把庫房打開,我需要兵器迎敵。”
老聶卻是分毫不讓,*道:“沒有將軍令牌,恕難從命!”
“你……”戚夫人向前邁了一步,秀目含怒,“你到底開是不開?!”
“恕難從命!”
下一刻,戚夫人已出手,掌法妙曼,如穿花燕子,老聶壓根還未看清就被重重地拍倒在地。其他守衛大驚失色,正欲沖上前來,便聽戚夫人大聲喝道:“我倒要看看,何人膽敢上前!何人膽敢上前?!”
她站在庫房前,睥睨眾人,連問兩聲,一聲重似一聲,威儀天生,竟無人敢上前。
老聶腿腳吃疼,扶著庫門,勉強站起來,指著戚夫人道:“你……你這個女人竟然……”
戚夫人面如寒冰,打斷他的話:“倭寇即將兵臨城下,新河城危在旦夕,你算是個什么東西,迂腐之極,膽敢阻攔我取軍械對敵!快些打開庫門!等戚繼光回來,讓他只管來找我!”
沒想到她竟然敢對將軍直呼其名,老聶被她氣勢所懾,再不再多言,顫顫巍巍站起身,取出鑰匙,打開了軍械庫的大門。
這一通熱鬧看下來,今夏對戚夫人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贊嘆道:“夫人,可真是條漢子!”
這話聽著別扭,謝霄瞥了她一眼:“是夸人么?”
今夏不理他,竄上前隨戚夫人進軍械庫。
軍械庫中能用的軍械還真不少,從藤牌、刀、槍、劍、戟、弓箭再到各色火器都有。戚夫人命人將唯一的一門大銃拖上城墻,然后將剩下的二、三十把火銃分發給親兵,但凡領到火筒者,都得上城墻去。
今夏用不慣火器,挑了弓箭,把箭筒也背上。
謝霄和岑壽都用之前從董三處收繳的三眼火銃,沒忘記給楊岳也留一把。
剩下的大刀、狼筅、長槍等等,戚夫人清點過后,命人盡數抬至東城門下。待子時,城中六十歲以下男子在城門下聚合,她再從中挑選年富力強者,發放軍械,當即就要他們盡數上城墻,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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