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德節度使走了,我以為我會清靜許多,我以為我能回到以前的生活。
沒想到我錯了,這期間自然有書院學習的不適應,可更多的是眾人對我異樣的表情。
這種表情或者說是情感,不是厭惡,也不是冷漠,更不是以前的瞧不起,而是有些異樣,有種從內心深處對我的害怕,還有種謹小慎微,生怕惹我不高興,還有一些羨慕嫉妒可又不表現出來,總之是種很復雜,也是種很異樣的表情,具體的形容,我也形容不上來,反正我就是有種不適應的感覺。
甭說別人了,就連我平時最親近的人,孫小姐,丫鬟和我說話,她們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不知哪一句話,惹我不高興她們就會受罰似的。
以前孫小姐和丫鬟說話,從不避諱我,現在有些話,下意識的見了我,就遮遮掩掩,說話也不那么自然了,我感覺她們和我,有些生疏了。
再說孫員外,員外夫人對我,就更是另眼相看了,有時候吃飯,我不來他們都不敢吃,而我和他們吃飯的時候,也沒以前那種熱鬧了。
以前感覺他們給我長輩似的,甚至還有些看不上我的意思,至于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暢所欲言,沒啥顧忌,想到哪就說到哪,也很少遮遮掩掩。
當然他們現在,可對我出奇的好,吃飯的時候給我夾菜,說這個菜做的好,今天撈的魚,酸湯魚,這個炸大蝦也不錯,還有剛從登州送來的海螃蟹,八個爪的來您嘗嘗,合不合胃口?不合胃口,您可別生氣,再讓廚子再做。
我說爺爺奶奶,不用客氣,大家都是一家人。
我見孫員外和員外夫人,撲通朝我跪下了,我嚇的筷子都差點沒掉。
孫小姐見她爺爺奶奶,朝我跪下了。
嚇的她和丫鬟也跪下了,而一旁的仆人,更是一個勁的磕頭,喊我饒命。
我說這是干啥?我以前也這樣和大伙說話的呀。
孫員外連忙朝我磕頭說,那是他們以前有眼無珠,不認得我?,F在就算借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了。
我聽了也有些不悅的說,是不是你們不想招我做上門女婿,是不是又想讓我走了?要是……我話還沒說完,只見孫員外連連朝我磕頭說不敢,說他們愿意招我做上門女婿。
只是我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如今我是當今歸德侯老侯爺的三弟,歸德節度使的三叔,當今的皇親國戚,就是給他孫老頭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讓我叫他爺爺了,這要是讓外人聽見,會說孫家沒有規矩的,再說我再喊他爺爺,當今的歸德侯老侯爺,豈不是要治他家不敬之罪。
再說就算歸德老侯爺無所謂,可當今的圣上按輩分,當今的圣上也得喊我三叔,只見孫員外,面有驚恐之色,朝我說明了原委,我聽了愕然,我竟然沒想到這么多。
歸德節度使走了,我反倒有些不適應了。
就是上書院,從掌院到授業的老師,眼里看到我就會渾身打哆嗦,我記得有次授業的老師,正在講練兵布陣之法,我只是不小心抬頭看了他一眼,只見這位授業的老師,嚇的哆嗦的朝我跪下,驚恐的問我,說讓我開恩。他可能剛才講錯了,若是我有些不滿意的,或者他那句話,惹我不高興了,他立刻從講。
我聽了無語,只能給他說,沒啥事,老師不用太在意,我只是一直低著頭,脖子有些酸了。
老師長出了一口氣,不過自那次之后,我每次上課,從不抬頭了。
還有次,我脖子低的實在發酸,就忍不住朝窗外看看。正好窗外的掌院,手端著紫砂茶碗,在訓斥著某個書生,看我抬頭看他,掌院嚇的手沒拿穩,紫砂茶碗不小心掉在地上,據他說是砸著腳了。
還有些不適應的,就是那些所謂的京城六少,每天都圍著我轉悠,讓我很煩,尤其是那個白書生,一口一個三爺爺,把我叫的很不適應,我有次實在忍不住,就給他說,我還沒你歲數大呢,別一口一個三爺爺,一口一個三爺爺。
只見白書生嚇的趕快跪在地上,不停的朝我磕頭說,讓我別生氣。按輩分他應該叫我叫三爺爺的,要是被他父母知道他不尊重長輩,會揍他的。
我看著白書生,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淚的求我,我很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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