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顧清頤從睜眼的一瞬迷茫，到看清他后，眼中逐漸彌漫上戒備，一瞬變得清醒，而后撐著床榻坐起身來，警惕的望著他。
唐緒青僵住，柔軟的心臟似被鈍刀子磨蹭劃拉割裂，疼痛綿軟來襲，接連不斷，痛徹心扉。
“師兄，你別怕……”唐緒青嗓音有一瞬間的哽咽，“我不會傷害你……”
顧清頤不為所動，顯然是不相信他。
“你為何迷暈我？還將我?guī)У酱颂帲俊鳖櫱孱U問道。
唐緒青眼眶紅彤彤的，“外面危險，我想保護你……”
顧清頤抬眸，看著竟然有幾分委屈的唐緒青，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顧清頤沉默半晌，冷淡開口。
唐緒青倔犟道，“可我喜歡師兄，我想保護你。”
顧清頤：“……”
“我不可能給你任何回應(yīng)，也不可能喜歡你。”顧清頤冷漠無情，直接道，“我已經(jīng)入了無情道。”
唐緒青瞬間愣住，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清頤，神色震驚至無以復(fù)加。
“你、你騙我……師兄，你騙我的，對嗎？”唐緒青斷斷續(xù)續(xù)道。
“沒有騙你。”顧清頤淡聲道，打破了唐緒青的幻想。
唐緒青嘴唇動了動，還想說些什么，可他卻不知要如何開口。
他怔怔地望著顧清頤，許久才問，“什么時候入的無情道？”
“秘境試煉。”顧清頤也沒什么好隱瞞的，甚至覺得能趁早說出，趁早斷了唐緒青的念頭更好。
唐緒青盯著他，在秘境中遇見顧清頤，被他強制結(jié)了靈契的畫面一一在腦海中閃過，最后定格在顧清頤冰冷的面龐上。
記憶中的臉與眼前的臉重合，唐緒青扯了扯嘴角，“原來師兄這么早就入道了……”
“師兄……是為何入道？”唐緒青低聲問，然不待顧清頤回答，就已經(jīng)自己低下了頭。
“是為了躲避我嗎……”
“我的喜歡，對師兄造成了困擾，對吧……”
唐緒青輕聲道，低垂著腦袋，周身縈繞著失意。
“是，也不是。”顧清頤沒全盤歸在他身上，這不僅有他的原因，還有其他人的原因。
他入無情道，是為了躲避唐緒青，也不僅是為了躲避他。
是因為唐緒青對他造成了困擾，但又不僅是他帶來了困擾。
“什么……？”唐緒青抬頭，鼻子通紅，眼眶也紅彤彤的，“那是因為什么？”
他想尋求一個答案，他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第一次喜歡人，會把一切變得一團糟。
顧清頤心下嘆氣，未回答他。
唐緒青望著他，沉默無言。
兩人皆不說話，周遭空氣似乎都已凝固，沉重的壓抑著他們。
“說清楚了，我也不久留了。”顧清頤道。
相比居寒，他對唐緒青是多了兩分耐心的。兩人到底一同經(jīng)歷過生死，唐緒青對他又多有保護，顧清頤不是毫無感情的機器，也會記住他的好。
顧清頤也曾想過，若唐緒青不喜歡他，或許他們二人可以成為朋友。
但……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愿。
“師兄……一定要走嗎？”唐緒青扯住他袖擺，“不要走，好不好？”
“……”
顧清頤認真道，“我不可能給你回應(yīng)。”
唐緒青道，“我不需要你給我回應(yīng)，我……是我自己想喜歡你。”
顧清頤心下復(fù)雜，“既然給不了回應(yīng)，我就不會給人希望，明白嗎？”
“能回應(yīng)你的人，早已不在。”顧清頤直接道。
唐緒青，“師兄……你就在這里，什么在不在的……”
顧清頤不理會他的話，繼續(xù)道，“我不喜歡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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