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內寢,皇后坐在一個搖籃邊,懷里抱著一個大哭的孩子,眼睛還瞅著搖籃里的那個,臉上竟是哀傷與無奈。
瞧見云清寧要過來見禮,皇后伸手一攔,“什么時候了,那還顧得上虛禮,快來看看!”
云清寧上前時,皇后懷中的孩子還哭聲還沒停住,小臉上脹得通紅。
云清寧細心地將手捂熱,才摸了摸孩子滾燙的額頭。
“這可如何是好,哭到這會兒了”,皇后急得不行,話說到一半,眼圈又紅起來,“若不是他們娘沒了,我用得著操這份心嗎?”
“娘娘不必著急,云庶妃總是有法子的?!睏罘蛉税参炕屎蟮?,又沖云清寧遞個眼色。
這九公主當是有些不同,才會讓離王殿下急著要給她名份。只是一個“庶妃”的身份,到底差了些。若是聰明的,這會兒便是機會,但要能立功,日后還能有個替她說話的。
云清寧沒注意到楊夫人神色,從皇后那兒接過了孩子。
說來兩個嬰兒出生之時,云清寧都檢查過,并沒有不足之癥,雖略有些瘦小,還算健康。
皇后抽噎,“難道是感應到,他們娘不在了?”
云清寧抱著孩子,在屋里來回走了幾圈。孩子的病因,有些費人思量。
楊夫人臉卻是一拉,沖著屋里人道,“娘娘心善,向來不與人計較,我倒要問問,你們一個個如何照顧皇孫?”
有乳母上前,跪倒在地,“奴婢該死,這幾日一直小心伺候,不知道小殿下為何突然病了?!?
云清寧停住腳步,看向地上的乳母,宮中皇子出生之前,乳母早就精心選好,自然都是些身強體健的。
面前這一位,看著二十出頭,大概也是生產不久,身體十分肥碩。
“還有別的乳母嗎?”云清寧轉頭問道。
“是她?”楊夫人眼睛都瞪了起來。
那乳母頓時嚇壞,不停地磕著頭,“夫人饒命,奴婢便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對皇孫做什么手腳,奴婢……”
云清寧趕緊道:“我不是說你不好,只怕問題出在你的乳汁上,先換一個乳母試試?!?
眾人吃驚地看著云清寧,前頭把人嚇得半死,結果這么簡單就能解決了?
“換人吧,小皇孫要餓壞了?!痹魄鍖帉罘蛉说?。
楊夫人反應飛快,隨后拉了一個過來,“云庶妃,這個成嗎?”
到跟前的是個瘦一些的,云清寧點了點頭。
小皇孫被抱過去時,還哭得厲害,直到在乳母懷里喝過幾口奶,似乎咂到了滋味,很快安靜了下來。
皇后長吐了一口氣,跟過去看著喝奶的孩子,眼神中滿是心疼。
云清寧退到旁邊,思忖著這邊應付好了,皇后會不會問太子妃的事。
“過來吧,本宮有幾句話要問你。”皇后說了一句。
云清寧頓時心中警鈴大作,幾乎是硬著頭皮跟到了外頭。
皇后被楊夫人扶坐到一張椅子上,先是拿著帕子抹了抹眼淚,隨后看向了云清寧,“太子妃突然沒了,誰能想到……”
皇后突然哽咽,云清寧心又提到嗓子眼。
“離王是小叔子,太子妃的大事,他總不能沒有家眷出面,情急之下,先把你的位份定下。你先在這兒撐著,若是做得好,后頭等你姐姐正式入了門,該給你的體面,總不會少的?!?
云清寧先是松口氣,瞧著意思,皇后并不準備跟她追究太子妃之死。
可隨即,云清寧又想苦笑。
赫連城用這理由把她困住,而她連反抗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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