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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血口噴人。”皇后一口氣差點(diǎn)沒喘過來，歇了歇，穩(wěn)住步搖說：“早過了宵禁，你夜闖皇宮已是死罪休要狡辯。讓本宮猜猜，淮南王手握兵權(quán)，莫非是想逼宮造反？”

季綰已經(jīng)回過神來，無論什么時候她都選擇和姜荀站在同一陣線。聽聞姜荀夜闖皇城犯下死罪，手心沁出細(xì)細(xì)的汗。她抓了姜荀袖子，不安道：“王爺……”

姜荀笑，將人護(hù)在身后，“皇后娘娘可真是厲害，隨隨便便就給人扣逼宮造反的帽子。我孤身一人入宮，一不帶兵，二不帶武器，何來逼宮造反一說？倒是皇后娘娘這里，要人有人要刀有刀，想逼宮造反的人，到底是誰？”

皇后被他的氣勢唬住，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事實(shí)的確如此。姜荀周身孤零零的，連日常伴在左右的趙衍都不見蹤影，更別說傷人的利器。

倒是自己的這里，為了看住季綰，前幾日三皇子找司衛(wèi)監(jiān)借了不少親兵。個個舞刀弄槍兇神惡煞的，鬧出去自己有上百張嘴都說不清。

“我勸皇后娘娘不要聲張。本王夜闖皇城只是想媳婦想得緊，分別小倆月，年輕人嘛，想必皇后娘娘懂的。”姜荀笑得沒臉沒皮，季綰在他小臂上不輕不重的掐一把。

沒個正經(jīng)。

“你……”

“對了。”姜荀想起另外一件事，臨時決定給皇后娘娘找點(diǎn)麻煩，“差點(diǎn)忘了，方才入宮時聽說三皇兄不在宮中。近日京城治安不好，混進(jìn)來不少南蠻毒師，皇后娘娘可得提醒皇兄主意安全，省的被人抓去下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毒藥，變得瘋瘋癲癲就不好了。”

皇后臉色驚變，后退幾步被榮嬤嬤扶著坐下，她哆哆嗦嗦地喝了一盞茶，姜荀繼續(xù)給她加一劑猛料：“兒臣流落宮外，不像三皇兄生母早逝自幼養(yǎng)在皇后娘娘膝下。皇兄事事與娘娘商議，足以見一片赤誠之心。兒臣前幾日還聽說皇兄從北狄商賈手上買下一副名畫，據(jù)說要送予娘娘。此等母子情誼，慕哉。”

皇后捂著額頭，再也坐不住了。她顫顫巍巍站起來，由容嬤嬤攙著向臥房走去。

這廂，季綰緊繃了一整天的身子終于放松下來。她靠在姜荀身上，大口大口地呼氣，說：“走吧，先出宮再說。”

姜荀搖頭，攔腰將人抱起，說：“不了，今晚宿在坤寧宮，明日再回去。”

不等季綰回答，他對身后的玉蓉嬤嬤說：“帶路。”

呆若木雞多時的玉蓉嬤嬤紅著一張老臉走在前頭，帶二人回側(cè)殿季綰的臥房。開了房門，姜荀耐著性子將人放在床上，又折回去吩咐玉蓉嬤嬤：“你在門外守著，誰也不準(zhǔn)進(jìn)來。”

玉蓉嬤嬤得了命令低頭退出來，貼心的關(guān)上房門。

姜荀不放心，親自檢查一遍，確認(rèn)上了鎖，才悠悠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季綰，說：“來，我們談一談。”

“嗯，好。”季綰點(diǎn)頭，扭著身子欲從床上下來。

姜荀上前一步，單膝跪在床鋪上，高大的身軀覆下，自上而下投下一片陰影。他雙手摁住季綰瘦削的肩，阻止欲下床的動作，說：“就在床上談。”

夜深人靜，紅燭帳暖。

屋外寒風(fēng)呼嘯，玉蓉嬤嬤縮成一團(tuán)躲在檐下，她身子冷然而血卻是熱的，計(jì)算著什么時候告訴太后娘娘，小皇孫已經(jīng)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