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橫梁約有半丈長,芙蓉正想要將這根橫梁帶到郁寧身前給他看,突然眉目一動,一手持著橫梁向墻角用力一甩,只見一條綠影自其中被狠狠地甩到了墻上,緊接著便是一記飛鏢,將那綠影牢牢地釘在了地上。此時眾人才看清楚那綠影是一條綠得妖異的蛇,長度幾乎和橫梁等同,此時驟然見光,兇性大發,吐著舌頭慢慢地將身子躬成了s型,但是礙于尾巴被飛鏢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竹葉青。”郁寧看了一眼,說:“殺了吧,一會兒咬著人可不好。”
一旁的侍衛連忙上去兩刀將蛇打死了,為了避免這蛇死而不僵,還用刀鞘壓著蛇身,免得跳起來咬著了主家。
“這拔步床怎么會有竹葉青?!”梅三先生驚叫道,梅洗云震驚過后,快步走到了芙蓉身邊想要一看橫梁究竟,卻在伸手要取的時候被芙蓉避開了,芙蓉道:“云少爺還請仔細著,梁上有古怪。”
“什么古怪?”郁寧走上前,他也扯了塊帳子才去碰,芙蓉捏著一頭,沒敢讓郁寧這種弱雞持著這根橫梁——雖說只有半丈長,卻也著實壓手,郁寧隔著帕子翻看了一下,問道:“里面是中空的?”
他又凝目望去,這橫梁失了那竹葉青,那妖異的氣場已然散了大半,卻還是有一些微弱的氣場,想來是這木頭也有古怪。
“正是。”芙蓉道:“奴婢方才上手就察覺了,拔步床向來牢固,奴婢平日里一手是萬萬折不下來的,只有中空的,才能叫奴婢這樣輕而易舉的折了。”
郁寧有點嫌惡的把手里的帳子布扔了:“整張床都是中空的?里面會不會還有蛇?……師兄,你這是結親還是結仇呢?人還沒嫁過來,就巴不得阿云去死?”
梅三先生聽到整張床都是中空的時候臉色已然鐵青:“來人,把整座正房里的家什都給我砸了!看看還有什么明堂!……師弟,我們先出去吧,這里不知道被那周家作了些什么妖,連放毒蛇這等下作手段都能使出來,簡直令人不寒而栗……萬一傷著你,我可怎么向師傅交代。”
郁寧擺擺手:“師兄說的是,還是先出去吧,到正堂再說……至于你。”他看向那個老嬤嬤,那老嬤嬤臉色煞白,滿頭冷汗,“你這樣攔著我們,想來應該也是知情的——這些聘禮送來有多久了?”
梅洗云神情委實算不得好,但是更多的卻是憤恨:“有一個多月了。”
“哦,那蛇在床里頭,就算現在是冬天,也不可能一個月沒吃沒喝的還能活蹦亂跳的,想來有這老奴的幾分功勞,你們帶下去好好問問吧……芙蓉,把那根木頭給扔了吧,捏在手上作甚?”
郁寧說要扔,芙蓉卻也不敢當真扔了,眼觀鼻鼻觀心的將木料交給了梅三先生這頭的下人,這才回了郁寧身邊。
剩下的事情就有些私密了——這等要暗害夫婿的隱秘之事,自然是有內情的,他是不信那周家發了癡突然就要殺人滅口了。梅三先生又不是什么傻的,和自家有仇沒仇難道還分辨不出來嗎,他怎么可能會給他兒子找個有仇的人家?由此可見,這內情八成就出在周家了。
幾人到了正堂,郁寧本不欲與他們多聊什么,這等私密,他聽了也是尷尬,于是就想直接告辭回家,沒想到梅三先生直接拉著他坐了下來,擰著眉頭說:“師弟你自己方才才說了不是外人,你走什么?你是怎么發現屋子里有蛇的?……我家里的那些個都是廢物,這么大一條毒蛇藏在床里,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一行人都沒有懷疑周家其實不知情,新娘的嫁妝是何等重要?更別說是這等送到夫家在新房中的拔步床了。一般略微殷實的人家,女兒議親的三年前就要開始為家里嬌客尋覓良才,打造嫁妝,有些大戶人家,女兒一出生,便要開始準備嫁妝了。再有那些規矩大些的、家里又有底蘊的,上至女兒壽終正寢后的棺材壽衣,下至女兒到了夫家后的一飲一食,一針一線,皆是不用夫家準備,這樣嫁出去的女兒,才能在夫家有底氣,若是女兒無親生的子嗣,娘家甚至有權利在女兒死后將嫁妝討要回去。
周家能與梅三先生做同窗,那也是既有底蘊的。這樣人家出來的假裝,哪個不是精挑細選,一一把關?拔步床上的百子千孫帳子都要三四個繡娘繡上一年半載才能成,更遑論是拔步床?空心的和實心的,那份量差距可太大了。就是周家真出了紕漏不知情,難道搬嫁妝的時候心里沒點數?
郁寧聞言也就一屁股坐了下來:“倒也不能怪下人,有心算無心,誰能防備得了?倒是師兄,那周家真和你沒仇?要知道赤蛇為吉,青蛇為兇。且不提什么風水不風水,既然能喂蛇,說明留了出口,到時候萬一那蛇爬出來晚上悄無聲息的咬阿云一口,等到發現阿云都該涼透了。”
“再說了,周家有此行徑,就半點不顧及自家女兒?”
“那周家大老爺與我交好十數年,乃是同窗之誼!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他周家為何要如此害阿云!”梅三先生盛怒過后,冷靜了下來,面容卻有些晦澀。他與周大老爺是真的是十數年的同窗,向來要好,絕不是面子上的情誼。他們兩家可謂是通家之好,不然也不會訂下這一門兒女親事:“……定然是有內情的,只不過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何等內情,要他周家不顧十數年情誼,下此毒手。”
“幸虧我靈機一動,叫你來了,不然阿云豈不是要冤死?”梅三先生越想越生氣,一甩手將桌上的茶盞盡數掃到了地上,只有郁寧的幸存著。郁寧看著只覺得這真是梅先生他親傳的弟子,砸東西的姿勢都一模一樣。一旁的梅洗云連忙又取了幾個茶盞過來,給梅三先生和自己又重新倒了一杯熱茶,勸道:“爹你別太生氣了,傷身。”
郁寧心下一動,問道:“阿云,你和那周小姐見過嗎?你喜歡她嗎?”
說起來,新娘家里頭打算害死新郎,最氣的居然是新郎他爹而不是新郎!梅洗云這樣子,可真談不上什么傷心,他能見到的唯有憤怒和幾分冷意。梅洗云垂下眼簾,避而不答,站起身給郁寧跪下扎扎實實的磕了三個頭:“這次侄兒能留得一命,全靠小師叔慧眼,還請小師叔受我一拜。”
“都說了自家人,我不耐煩這些禮數,起來吧。”郁寧托著腮,想了想說:“眼下出了這等事情,師兄打算怎么辦……一會兒我們回國師府求師傅師公做主?”
梅三先生沉默了片刻:“這等丑事,怎好污了師傅與顧大人的眼,我自己處理了也就是了。”
“有什么污不污的,這么大的事情,師兄你覺得你真能瞞過去?”郁寧意有所指的說著,一邊指了指外面,梅三先生也知道郁寧身邊都是梅先生和顧國師的耳目,這件事情說私了也能私了,說公了也能公了,只不過不巧叫郁寧撞了個正著,自然也就瞞不過去梅、顧兩位長輩了。正巧外面芙蓉就稟報道:“三先生,少爺,云少爺,梅先生有命,令幾位即刻前往國師府。”
“你看,這不就來了?”郁寧拍了拍手:“行了,走吧……”
“阿云,我的手爐不熱了,你去替我和你爹拿一個新的來。”郁寧有意指使梅洗云先出去,梅洗云自然不無不從。等到他出去了,郁寧這才拉著面容有些郁卒的梅三先生低聲說:“年紀再大,那也是師傅的徒弟,師傅你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真到了要緊關頭,什么時候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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