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桃看了眼和他并排的出租車，司機滿臉莫名其妙，口型像是再罵臟話，她對他做了個抱歉的表情，出租車司機翻了個白眼揚長而去，估計以為自己被耍了。
她上了車，一下進入了溫暖的世界。她看向旁邊的人，笑著打招呼道：“好巧啊，你怎么會在這。”
紀廷琛盯了她幾下，收回目光，神色閑散地說道：“辦點事。”
“喔。”明桃沒系安全帶，因為她不知道他叫她上車是做什么。
“你準備去哪？”紀廷琛問。
“雨州大學。”
“把安全帶系上。”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像是被雨水沖刷過，透著涼意。
難道他要送她嗎？明桃先聽話地照做了，然后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紀廷琛自然是發覺到了小姑娘欲蓋彌彰的眼神，他提了下唇角，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前路漫漫，勞斯萊斯在路上平穩行駛，四周不時有車打轉向燈超過去，然后望一眼車內的人，開這么慢怎么不直接騎共享單車，白瞎這么好的車。
“你在雨大上學？”車內，紀廷琛開口。
“嗯。”
小姑娘今天有點悶，他用余光瞄了瞄。
“去學校見男朋友？”
“不是。”明桃轉頭看他，“我是去找同學，女的。”
“哦。我也就隨便問問。”
明桃突然想起來，“對了，你的絲巾。”
“不用還。”紀廷琛嘴角噙著點點笑意，“你的傘我不也沒還。”
“是哦，不過我有很多傘，那把給你用吧，不要再淋雨了。”
紀廷琛語氣淡淡，下頜微斂，“也行。”
前方紅燈，車子緩步停下，馬路邊長了排楓樹，葉子漸漸熟紅，延伸到遠處，像一場燃燒不盡的野火。
秋風起時，楓葉紛沓落下，總有一片會落單，懶懶散散打著圈兒，最終落在車窗玻璃上。
空氣里滾動著成熟的體香——秋葉散發出來的，還有雨后泥土，柏油路和汽油的味道，全部被這場風揉在一起。
明桃抬著鼻尖嗅，身子不覺往車窗靠。
紀廷琛看她趴在車門上不知道聞什么，眼里帶了點探究的意味，微微瞇起。
他一只手撐著腦袋，懶洋洋地開口：“你在干嘛？”
明桃轉過來，“我聞到了煎餅果子、肉夾饃、烤魷魚、炒飯、煎餃還有麻辣燙的味道。”
紀廷琛：“......”
“你沒吃晚飯？”他問。
“嗯。”她只喝了幾口豬腳湯，早就被她的胃消化掉了。她好餓。
這時綠燈亮起，紀廷琛發動車子向前行駛，過了這條馬路，不遠處停了些路邊小吃攤，熱氣騰騰，人頭攢動，仔細一看，賣的還就是明桃報的那些。
“你鼻子還挺靈。”他笑著說。
明桃心想可不，什么吃的都逃不過她的鼻子。
“我不想去學校了，你把我在前面放下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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