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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第9章（1 / 2）

工人區(qū)的人們，在紛紛談?wù)撃切┥鐣髁x者散發(fā)的用藍(lán)墨水書寫的傳單。在這些傳單里，語句憤怒地講到了工廠的制度，也講到了彼得堡和南俄羅斯工人罷工的事情，并號召工人們團(tuán)結(jié)起來。為自己的利益而斗爭。

廠里掙錢很多的上了年紀(jì)的人們，都在那里痛罵：

“這些暴徒！做出這等事來，真該打耳光！”

于是，他們將傳單送到工廠管理處去。年輕的人們都很熱誠地在那兒誦讀。

“這是真話！”

絕大多數(shù)過于勞累而且對什么事一概都不關(guān)心的人，懶洋洋地說：

“什么結(jié)果也不會有的，——這種事情做得到嗎？”

但是，傳單卻命名人很興奮，要是一個禮拜看不到傳單，大家便七嘴八舌地揣測說：

“看樣子他們不再例子了……”

但是，禮拜一的早晨，傳單又出現(xiàn)了，于是工人們私下里又轟動起來。

在酒店和工廠里，出現(xiàn)了幾個誰都認(rèn)識的陌生人。他們不時地探問、觀察、查訪，就這樣，他們中有的是因為可疑的謹(jǐn)慎，有的是因為過分地糾纏，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母親心里明白，這場騷亂是她兒子工作的結(jié)果。她看到人們都聚集在他的身邊。為巴威爾的命運(yùn)擔(dān)憂，也為他而驕傲，這兩種情感交織在一起。

有一天傍晚，瑪麗亞·考爾松諾娃從外面敲打窗子。當(dāng)母親開開窗戶的時候，她湊過來大聲說：

“要當(dāng)心啊，彼拉蓋雅，寶貝們鬧出事來了！今晚要來搜查你們、馬琴和維索夫希訶夫的家……”

瑪麗亞厚實的嘴唇一線一合，肥大的鼻子哼哼哧哧地亂響，眼睛不住地眨巴著，左顧右盼生怕街上有行人看見。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沒有對你說過，也不要說我今天碰見過你——你聽懂了嗎？”

她立時就沒影了。

母親關(guān)上窗子，慢慢地坐在椅子上。但是，由于意識到危險正臨近她的兒子，她就雙迅速地站了起來。她麻利地?fù)Q了衣服，不知為什么用圍巾緊緊地包上了頭，匆匆地跑到了菲佳·馬琴的家里——馬琴正在生病，沒有去上工。當(dāng)她進(jìn)去的時候，他正坐在窗邊看書，一邊用翹著大拇指的左手搖動著他的右手。

他一聽這個消息，猝然跳起身來，臉色煞白。

“果然來了……”他喃喃自語。

“怎么辦？”符拉索娃用發(fā)抖的手抹著臉上的汗，問道。

“等一等，——不要害怕！”菲佳用他那只好著的手搔弄著自己的卷發(fā)。

“你不是自己先怕吧？”她吃驚地叫著。

“我怕？”他的臉漲紅了，惶惑不安地帶著微笑，他說：“對啦，這些畜生……應(yīng)該去告訴巴威爾一聲。我這就差人去找他，你走吧，——沒有關(guān)系的，大概總不至于打人吧？”

回到家里，她把所有的小冊子都收攏在一塊，捧在胸口前，在屋子里來來回回走了許久，火爐里面，火爐下面，甚至盛著水的水桶里面，她都仔細(xì)地看過了。她以為巴威爾一定會丟下手頭的工作，立刻回家來，可是，他沒有回來。走得疲倦起來，她就把書鋪在廚房的凳子上，再坐在書的上面。因為恐怕一站起來就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這樣一直坐到巴威爾和霍霍爾從廠里回來。

“你們知道了？”她還是坐在那里問。

“知道了！”巴威爾面帶微笑地回答。“你害怕嗎？”

“害怕，真害怕！……”

“不必害怕！霍霍爾說。“光害怕是不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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